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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一人一骑通过,若骑着马,如果前面发生不意状况,想掉头都不容易,万一对方由崖顶放下滚木雷石一类的东西,那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刚只听得心头一震,樊飘零的顾虑的确大有道理,但老远赶来,又岂能畏缩不前。
谁知叶逢甲这时反而来了豪气,翻身跃下马来道:“樊兄顾虑得很对,不过,王刚既然把咱们请了来,总不能让他失望,纵然里面是龙潭虎穴,也必须帮他闯上一闯!”
于是,樊飘零、王刚、叶如倩,全都跃下马来,并各自将马在谷口外拴好。
叶逢甲道:“王刚,这谷道里可有什么岔路?”
王刚道:“并无岔路。”
叶逢甲翻腕拔出长剑道:“既是谷道仅此一条,就用不着带路了,现在由老夫走在前面,如发生情况,老夫先抵挡一阵!”
王刚不由心下大为感动,再想赶在前面,叶逢甲早已迈步进入谷道。
樊飘零走在最后,他朗声道:“天地造物之奇,真是不可思议,妙峰山并非一座大山,想不到却有这样一条难得一见的狭谷,就像老天爷在山上打了一鞭、打出一道深沟来一般。”
正行走间,忽然对面冲出一只巨大的猛犬。
王刚想起上次入谷时,除了发现一条巨蟒外,也有两只猛犬冲来,而且蟒和犬很通灵性,像能听懂百花门主的话一般,很快的便被驱走。
只听走在最后的樊飘零道:“叶兄,王刚的话不会错了,既然有猛犬冲来,证明里面必定有人。”
王刚也紧跟着道:“上次晚辈前来时,也有猛犬冲来,都被百花门主驱走。”
樊飘零道:“叶兄小心了,这种巨形猛犬,又经过训练,比豺狼还要凶狠,若被它咬上,那可不是玩儿的!”
岂料那猛犬看见走在前面的叶逢甲后,似乎不但毫无敌意,反而摇头摇尾,像在欢迎主人到来一般,表现得亲切有加。
突见叶逢甲长剑一挥,寒光过处,那巨犬连叫都不曾叫出,便身首异处。
樊飘零大为不解地惊叫道:“叶兄,它对咱们既然毫无敌意,何必杀它?”
叶逢甲冷笑道:“百花门好阴险的手段,居然把畜生也能训练成一只笑面虎!”
叶如倩茫然问道:“爹,狗怎么会训练成笑面虎呢?”
叶逢甲整了整脸色道:“这只巨犬早就知道若明着猛扑过来,必定被剑所伤,所以它才假意表示亲切,等对方失去戒心时,再冷不防一口将人咬死。”
叶如倩依然怔怔地道:“真的?连畜生也会如此阴险,倒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叶逢甲道:“所以我才说百花门的手段太过毒辣,这种事情当年我曾亲身经历过一次,否则今天说不定要吃了这畜生的亏!”
再走了一段路,王刚叫道:“岳父请止步,已经到了!”
叶逢甲依言停下脚步,却愣愣地问道:“什么都没看见,怎么说是到了?”
王刚指着峭壁上的一块青色岩石道:“就在那上面,岩石后面有个洞口,进入洞中,就是百花门的总坛了!”
叶逢甲正在错愕,樊飘零却已哈哈大笑道:“王刚,这一次老夫可不能帮你说话了,百花门的总坛怎么会在峭壁上,那岩石离地两丈多高,没有一流轻功,根本上不去,我不相信百花门的属下,每个人都有一流轻功!”
王刚不便再分辨,单脚微一点地,身形直冲而起,轻轻地落在岩石上。
樊飘零不由大为赞美道:“好俊的轻功,王刚,你这可是深藏不露了!”
樊飘零的话不假,连王刚也惊异于刚才跃身登岩的刹那,竟能像毫不着力般的轻而易举,他记得上次登岩十分吃力,而这次腾身之后,若不及时收势,身形仍会继续上升,毫无疑问的,那夜日月老人以内力为他打通任督二脉,已开始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功效。
叶逢甲也似乎呆了一呆道:“王刚,你有这么一身轻功,我怎么从前一点不知道?连倩丫头可能也不清楚吧?”
叶如倩忙道:“女儿以前从没见过他施展轻功。”
樊飘零道:“别老谈这个了,大家先上去要紧!”
他说着也轻飘飘地落上岩石。
叶逢甲也随后一闪而至。
惟有叶如倩,虽然也上来了,却显然十分吃力。
叶逢甲往洞内望了一眼道:“堂堂百花门,竟把总坛设在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山洞里,老夫到现在还是有些不信。”
樊飘零道:“信不信进去一看便知,咱们最好都别讲话,以兔被里面的人发觉。”
叶逢甲沉吟了一下道:“樊兄,就请你守在洞口,万一里面发动机关,封住了洞口,也好及时拦住机关,做个接应。”
樊飘零点了点头道:“这话有理,你们三人进去,千万小心!”
这次是王刚在前带路,三人手中,都紧紧握着兵刃,以备应付不意状况发生。
通道中一片漆黑,而且越往里走,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路之上,静悄悄的,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回响,不过,越是如此,越令人提心吊胆。
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已来到那间宽敞的石室,竟然还是一无所见。
王刚燃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当真令他大出意料,石室内竟然一无所有。
只听叶逢甲道:“王刚,你是否记错了,百花门的总坛,怎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王刚也呆在当地道:“小婿上次来时,明明就在这里,那靠壁处,有一幅极大的纱幔,花神就隐身在纱幔之后,前面并排列了十二名少女。”
叶逢甲道:“贤婿,纵然你上次所见是真,也是中了他们的骗局,试想百花门的组织何等庞大,一间石室就能做了总坛?让那些人都住在哪里呢?”
王刚被问得无言可对,想了想道:“可能石壁上另有机关,打开之后,可以通到别的地方去。”
“那就仔细在石壁上找一找,这石室内毫无遮掩,有机关必可看出破绽。”
忽听叶如倩道:“那边墙下有一盏油灯!”
正好王刚的火折子已快燃完,赶紧过去点上了油灯。
叶逢甲道:“石室内既有油灯,已可断定是有人住过,但住在这里的,必是一人或少数几人,不可能是组织庞大的百花门。”
三个人在油灯的照耀下,仔细地观察石壁各处,并用手敲打了一阵,却始终不曾发现可疑之处。
最后还是王刚苦笑着说:“岳父,小婿实在感到愧疚,看来今天真是让您老人家自来一趟了!”
叶逢甲吁了口气道:“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空跑一趟算不了什么,只是救不出邱候爷,难免大家都于心不安。”
王刚道:“事到如今,只有回去另想办法了!”他说着当先向洞外走去。
樊飘零正守在洞口,一见三人都已出来,忙问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动静。”
叶逢甲道:“什么也没看见。”
樊飘零道:“我早就觉出有点不大对劲,咱们还要到哪里去?”
叶逢甲道:“山区这么大,再找也没用,除了暂且回去,还有什么办法。”
四个人出了谷口,重新上马,不到天晚,便已回到京城。
王刚颇感对不住两位老人家,和叶如倩直把他们送回八方镖局,才再回到侯府。
回到侯府住处,王刚又是一夜没得好睡。
到现在他才明白狭谷里那座石洞,根本不是百花门的总坛,还是叶逢甲和樊飘零两位前辈高明,人家事先的怀疑是大有见地的。
次日醒来,他本想去见见邱镇山,但又想到邱镇山是个毫无办案经验的人,见了他说出昨日徒劳无功的经过后,必定更增加他的慌乱与不安。
蓦地,他猛忆起为日月老人送酒的事,今天正好是言明送酒之期,而且时间在午时三刻。
他无暇亲身前往,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李大狗,这人不但对付女人有一套,办起正事,也颇为能干,尤其他在梅庄做过厨子,对选购好酒很在行。
于是他把李大狗找了来,说明了要买十坛好酒在中午前送到妙峰山。
他担心李大狗送错地方,还特地在纸上画出了那位置的地形图,好在那里有棵独立的高大柏树,只要走对了路,找起来并不困难。
李大狗这辈子办了不少事,就是没办过这种送东西不见人收放下就走的事,听完后两眼猛眨地问道:“老大,您说把东西放下就走,万一东西被别人拿走怎么办,十坛好酒,买起来也是不少银子呢!”
王刚道:“只要你把地点和时间选对,就算大功告成了。”
“老大,对方收货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是个小孩子,也可能是只狗。”
李大狗越发纳闷,尴尬一笑道:“狗也会收货?那可能像我李大狗这种狗吧!”
王刚道:“不必多问,必须按时赶到,这就去办吧!”
他说着掏出一张银票,交给了李大狗道:“快去吧,回来以后,立刻向我报告,这事非常重要,千万不能耽误,办好以后,我还有赏!”
李大狗辞出以后,盘算着十坛酒重量不轻,必须三匹马才能承担,好在-骑营马匹甚多,便在马厩中牵出三匹马来,并搭上驮具。
他因当过厨子,也经常到外面买过酒菜,所以买好酒并不外行,当即到一家有名的“烧锅”买了十坛好酒,两匹马各驮四坛,自己骑的那匹驮两坛,即刻往妙峰山赶去。
王刚算是找对了人,因为李大狗的老家就在门头沟以北十里的李家店,离妙峰山很近,小时候他还到过山上,轻车熟路,正好在午刻前赶到了指定的地方。
他把酒卸在柏树下,由于总有点放心不下,这样的十坛美酒,如果被不相干的人搬走,岂不损失太大,正好人和马都累了,便把马在附近拴好,人也找了个僻静处所休息,一面远远监视着那十坛酒。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并不见半个人影到来,连狗影也毫无发现。
李大狗不便再等,决定带着马匹回去。
谁知刚要起身,突见对面一个人影,飞快地奔了过来。
李大狗知道是搬酒的人来了,心里大为高兴,因为这才算把酒真正的送到了对方。
由于王刚曾交代过他不必出面,所以他依然躲在原处未动,只是暗中注意着来人究竟什么模样,以便回去后向王刚有所交代。
岂料那人影渐渐奔近,不由他大吃一惊,这人不但是个女的,而且是蛇葡萄花刘小芬。
刘小芬前些时因和百花门牵上关系,曾被押禁在-骑营好几天,李大狗自然认识她。
李大狗想不透刘小芬怎会在离京师将近百里的荒山野岭出现,更可断定来搬酒的绝对不可能是她,因为王刚曾交代过,来搬酒的可能是个小孩子,也可能是只狗,通常所说的小孩子,多半是指男性而言,而且他们的老大王刚,也万万不会买酒送给刘小芬。
这时他只能静观其变,不敢立即现身干涉,他明白,自己虽然也学过几招把式,却绝对不是这位女煞星刘小芬的对手,一旦现身出来,说不定性命难保。
刘小芬在柏树下停下脚步,望了望那十坛酒,自言自语地道:“怪事,什么人把十坛酒放在这里?”
她情不自禁地蹲下来在坛盖上闻了一阵,又咂咂嘴道:“这酒还真不错呢,酒放在这里没人管?究竟怎么回事?”
刘小芬何等眼尖,说话间已发现拴在十余丈外的三匹马,不由微微一笑道:“我道这酒真没主呢,原来还是有人,你们是什么人,干吗把酒放在这里,快快出来答话!”
她因看到三匹马,所以才认为至少该有三个人。
李大狗自然不敢现身,若被刘小芬掳走,问题就大了。
刘小芬见无人答应,冷冷一笑道:“没人正好,这些酒就是我的了!”
李大狗并未着慌,她一次只能搬走一坛,就让她搬走一坛,也没什么大不了。
刘小芬满面带着阴笑,竟然径自来到那三匹马旁,哼了一声道:“这三匹马正好可以把酒一次运走,附近若有人,最好别出来。”
这一来李大狗心头大急,酒丢了还要赔上三匹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骑营虽然马匹甚多,但若丢失,照样要受到重罚,尤其办事办到这种地步,回去如何向老大王刚交代?
情势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干涉,他冲出来之后,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大声叫道:“姑娘,这酒是我的,马也是我的。”
刘小芬不动声色地道:“刚才我问话,为什么你不答应?”
李大狗咧着嘴笑道:“在下刚才正在出恭,怎好不穿上裤子就跟姑娘讲话。”
刘小芬粉脸一热,啐了一口,问道:“还有两个人哪去了?”
李大狗计上心来,干脆就骗她还有两个人,这样对方也许不敢把自己怎样,便连忙答道:“那两位伙计到山顶看风景去了,马上就会回来,我就是在这里等他们的。”
刘小芬转了转眸子道:“这十坛酒是要送谁的?”
李大狗道:“是要送到居庸关,那里的老总们过两天要举行什么庆功宴,特地向小店订了十坛酒。”
“你可是烧锅上的伙计?”
“不错,小店就是京城的东莱居。”
李大狗虽是信口胡诌,却诌得有板有眼,京师的确有家规模很大的东莱居烧锅,酿造的酒远近闻名。
刘小芬再问道:“既然要送酒到居庸关,为什么又放在山上?”
李大狗诌顺了口,忙道:“马匹累了,少不得要放下来休息休息。”
刘小芬忽地脸色一变,冷笑道:“由京城到居庸关,何必经过妙峰山?朋友,姑娘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可认识我是谁?”
李大狗表面仍装得若无其事般地笑着说:“天底下的人这么多,我怎会认识姑娘?”
刘小芬又是一声冷笑道:“唱得不怎么样,装得倒很像,难道姑娘我还不认得你是王刚的手下李大狗!”
李大狗顿时变了颜色,往后退了两步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刘小芬哼了一声道:“还他妈的耍赖,你若不知道我是刘小芬,何必怕成这种样子?听说你一向看到女人就拉不动腿,荒山野岭之间,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你根本不会放过,可惜今天不同,反而是老娘放不过你了,现在给我说实话,这十坛酒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李大狗有些两眼发直,舌头也像打了结,道:“酒当然是要喝的!”
刘小芬叱道:“放你妈的狗屁,酒不是喝的难道还是啃的,我是问你到底是送到什么地方去?送给哪一个人?”
李大狗料想今天是难逃一劫,与其一味采取低姿势,反不如硬起头皮和她来个石板上砸乌龟硬碰硬,说不定反而能把她唬住。
想到这里,不由挺着胸脯,也冷笑起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没有必要告诉你,至于送给哪个人,大概是个中国人吧!”
刘小芬气得柳眉一耸,面色如罩寒霜:“好小子,敢跟老娘来这一套,想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大狗大声道:“你别发狠,老子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另两位弟兄马上就会回来,他们都是-骑营的高手,绝对放不过你,你若知趣,还是乖乖溜走的好,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别说还有两个,就是再来二十个,老娘也不在乎,李大狗,糟蹋在你手里的女人已经不在少数,仅凭这个,你的罪孽就够深重了,今天老娘宰了你,你也不算冤枉!”
她说着猛地一耳光掴了过来。
李大狗哪里躲得过,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另一边面颊也中了两掌。
李大狗岂能等死,惨呼声中,抡起拳头,也没头没脑的捣了过去。
谁知他的力虽猛,拳势虽快,却根本击不到对方。
不过这一来越发激起了刘小芬的嗔怒,飞起一腿,便把李大狗踢翻在地,然后霍地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嘿嘿笑道:“李大狗,今天老娘先割下你那糟蹋女人的家伙,再把你凌迟处死!”
李大狗吓得面色有如猪肝,接连向后打了两个滚翻。
刘小芬一脚踏住他的前胸,喝道:“把裤子脱下来!”
李大狗龇牙咧嘴地道:“我我怎能自己脱了让你割!”
刘小芬嘿嘿笑道:“想的可倒不错,临死还要女人替你脱裤子,好吧,看在你马上就死的分上,老娘就服侍你一次!”
她说着左手往下一扯,立刻把李大狗的裤子剥到膝盖上。
在往日,李大狗脱了裤子,正是他耍威风的时候,此刻却是道道地地的一蹶不振。
他猛地打着哆嗦道:“姑奶奶,阉猪阉马是常事,你不能随便阉人,我也不是要当太监!”
“李大狗,连脑袋都要搬家,这点小意思,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大狗双腿猛蹬,两手直摇道:“姑奶奶,你就是要杀了我,也该把那东西留着,要不然,下辈子我还拿什么去见女人?”
刘小芬一咬牙,踏在李大狗肚子上那只脚力道大增。
李大狗嗷的一声惨号,立刻屁滚尿流,杀猪般地叫道:“姑奶奶,您行行好吧,我李大狗保你将来养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好哇!死到临头,还想在嘴上讨姑奶奶的便宜!”
她说着右手中的匕首猛地一挥,直向李大狗的下体闪电般戳去。
李大狗两眼一闭,只叫了半声,便吓昏过去。
谁知就在刘小芬的匕首即将触及李大狗下体时,她自己反而尖叫了一声,那匕首也跟着落在地上。
刘小芬大惊之余,急急转头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身侧不远处竟站着一个眉清目秀而又满脸稚气的青衣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