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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久过去,满月当空。
宫容又回到纤尘不染的小千岁,连声音都是飘忽的。
“央姑娘可曾想过,宫容到底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家人在否?”
央姬呼吸一滞,前世那三年,他就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千岁,不问世事不染纤尘。
千岁就只是千岁。
宫容嗤笑:“央姑娘莫不会以为宫容是这树里面长出来的吧。”
央姬哑然,只觉咽喉被扼住,说不出话来,就等着他来说。
“我倒宁愿自个是从树里面长出来的。”
悲伤的故事还有无法停止的噩梦,或许从不曾远离。
“央姑娘一定想不到,宫容其实也是有爹有娘的。央姑娘是不是觉得宫容无所不会?比起我的爹啊,宫容还差远着呢……”
究竟是不是差远了谁能知道?央姬只觉宫容已是举世无双。
说到爹啊……
宫容是想说故事的,反而说不出来了。
“罢了,说爹作甚么呢,爹在宫容十三岁的时候离世。爹没了,咱们就说娘吧……”
宫容怪异的笑了起来,“宫容一直怀疑自个是不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
“宫容的娘,怎么说呢,美丽端庄,如皓月高贵,比璞玉精致,比世间的绝大男子还要博学通达。整个家族里没人能挑出娘一丁点的错儿。爹对娘更是情深一片。”
宫容在回忆。这些记忆已然久远。
“宫容眼里的娘,千好百好,就是不苟言笑。”
宫容手背在脑袋下面,闲悠悠的躺着。
“没有娘,也没有今日的宫容吧。宫容一直以为是爱之深责之切。”
“记得六岁的时候我爬树上来着,爬的有现在这么高,被娘发现了,娘就命人把树下面的旁枝全部给砍了,砍的光溜溜的,还泼了油。宫容下不得,娘把所有下人都差走了,任宫容在树上饿了三天三夜。宫容还记得树好粗啊,宫容怎么抱都抱不过来,手脚一滑……”
央姬的心跟着一滑,跌入悬崖。
“爹是不赞成宫容习武的,可是宫容就是拗着性子拧上了。因着宫容怕极了那种感觉。没想到娘还来检查宫容的武艺,第一次带了十个高手汉子,娘说练武不得怕疼,娘还吩咐了谁敢手软就剁了谁的手,结果么……”
“爹身子不好,娘就让宫容不眠不休的抄经文,有次连抄了五天五夜,抄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爹说娘就是太要强,爹说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宫容都信了,她是自个的娘啊……”
宫容从左脚搭上右脚,再从右脚搭上左脚,闲适的紧。
宫容面对着月光轻笑:“宫容来之前都想好了,一定要把自个说的比十皇子还惨,看来宫容是失策了。”
他是失策了。算了,还是捡重点吧。
宫容这次是抽回了手,两手搁在胸膛上,来回掰着。
“直到十三岁的时候,爹猝然离世。”
宫容陷入回忆。那一晚啊……
“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舍得废了他?匪玉公子,文武惊才,逢女逐之……”
“正是他是我的亲生子,我尚留他一命,若不是看他还有用处……”
“他可是一脉单传,断子绝孙的话……”
“他是我的儿子,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也由我来割……”
“那一晚,我被自个的娘下了药,被人绑了起来。娘和叔说,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割也得由她来割。我才知道,爹都在骗我,哪有什么爱之深责之切,娘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娘说她留着我还有用,就先阉了好了。”
“那一晚,爹尸身未寒,娘就拿着一柄雪亮的利刃,还跟叔讨论说,我都成大人了,该怎么割才能除根……”
“娘说了,要割就要割的干干净净……”
央姬蹲了下来,捂着钝痛的胸口,“千岁,千岁……”
故事到此为止。
宫容反而莞尔一笑,希冀的望着央姬,“央姑娘想好要跟宫容走了么?”
央姬还未说话,宫容翩飞而下。
宫容捡起地上的衣袍,若无其事的穿了起来。
宫容一身酒气,醉眼分外明亮,摇曳着狡猾的笑意。
宫容很快穿好袍子,专注的束腰带,“央姑娘当真信了?”
他很是遗憾的叹息:“宫容今晚又是色/诱,又是利诱,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还是姬门出来的女子聪慧,没被宫容骗到。日后宫容再也不小瞧姑娘的脑瓜子了。”
宫容敲了敲她的脑门,一把夺去她手上的药。
“行了,这里面可不是能出水痘的药,而是……”
宫容凑近她,邪气道:“宫容本盼着央姑娘吃了这药,陪宫容一度春宵呢……”
他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宫容转身要走,她哽咽道:“千岁……”
“何事?”
“央儿陪十皇子一程,陪千岁一生。”
她一把从他的背后抱住他。
……
……
“央儿恨不得做千岁的一只狗,可以理所当然的黏你,赖你,缠你,烦你。”
“又恨不得千岁做央儿的一只狗,怜你,宠你,抱你,哄你,怎么地都不够。”
她说:“千岁,你要相信央儿能够自保。今生,我要堂堂正正的站你身侧,而不是躲你身后。”
“说的像是你有前世一样?”宫容一身酒气摇摇欲坠。
他是真的醉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央儿这里,都只有千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