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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章台凤轻轻颔首道:“那好,只要君路遥一去,铁心老西门龙就是我的人了!”

    金燕接口道:“君路遥临行之时曾说过,他与铁心老西门龙医伤之时要告诉他是小姐派他去的!先要他答应毕生效忠,才替他治伤!”

    章台凤笑笑道:“铁心老虽名为铁心,实在是自我陶醉之词,其实他应该命名为糟心才对,因为在武林之中,他是最为贪生怕死的一个”

    得意的微微一笑,又接下去道:“但此人如能善加利用,却是一个最得力的属下能手既然我已决心在江湖中争雄,就不能不吸收这些有用之材”

    金燕与徐远两人茫然应道:“小姐说得是”

    两人互望一眼,又道:“以小姐的才干,不要多久的时光就可以名震江湖,使任何人都敬礼有加,望尘不及,甚至武林四圣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章台凤沉肃的摇摇头道:“那也不然,须知世间高人多如过江之鲫,以眼前的例子而言,文无咎就是我的一个最难对付的敌人”

    慨然一叹,又道:“现在不谈这些了!金燕”

    金燕忙道:“奴婢在!”

    章台凤道:“你不必跟我去黄山了!”

    金燕吃了一惊道:“为什么,难道小姐觉得奴婢没用么”

    言来一副伤心欲泣之状。

    章台凤连忙一笑道:“你又想错了,不论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你与银燕两人都是我借重至殷的股肱臂助!”

    金燕脸上掠过一片喜色,道:“那么小姐为什么要支开我呢?”

    章台凤摇头道:“以武功而言,文无咎确然比我高了甚多,但与她相拼,只是斗智而不斗力,谁的脑子慢了一点,谁就会是牺牲者,带你去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在这一方面,无论如何,你还及不上我”

    金燕忙道:“小姐胸罗玄机,奴婢哪能与小姐相比!”

    章台凤淡淡的笑道:“既然你也承认如此,那就更没有陪我去的必要了”

    微微一顿,道:“有徐远一人跟在我身边也就够了!”

    金燕喟然一叹道:“那么小婢呢?”

    章台凤郑重的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派你去做”

    金燕欢然道:“请小姐吩咐!”

    章台凤略一忖思道:“我已派银燕传了青凤令”

    金燕大喜道:“小姐是当真要东山再起,重出江湖了!”

    章台凤颔首道:“我虽没有此心,但事到这一步,也就说不得了!”

    金燕笑意盈然的道:“不久之后,我们飘香山庄的人又可团聚一齐,追随小姐了!”

    章台凤颔首道:“这就是我要派你的事了,青凤令传出之后,飘香山庄流落在江湖上的旧人必然陆续按我指定向伏虎山长青岭集中,就由你去接引他们,在长青岭上安置他们,更重要的一点是保持隐密,不能使武林中的任何一派知道此事!”

    金燕忙道:“小婢自当尽力而为!”

    章台凤道:“稍有不慎,也许会招致重大的变故,这责任并不算小!”

    金燕忙道:“婢子知道了”

    裣衽一礼又道:“小姐珍重,婢子就此别过了!”

    章台凤叹口气道:“你奔波了一趟伏虎山,已经够辛苦的了,不必如此忙着要走,且在此休歇一个晚上,待明日再走吧!”

    金燕连连摇头道:“不,一来婢子不累,二来这责任太重大了,婢子不能不有一个万全的安排!婢子纵然在此留上一夜,也是无法定下心来歇息!”

    章台凤微微一笑道:“那也随你吧!”

    金燕忙道:“谢谢小姐”

    再度裣衽一礼,返身而去。

    只见夜色朦胧中黑影一连几闪,已经消失了踪迹。

    章台凤待至金燕的人影消失不见,缓缓长身而起道:“我们也要兼程赶路了,那贱婢陪着薛相公大约早已到达黄山了!”

    娇躯晃动,当先向谷口而行。

    徐远连忙健步赶到章台凤之前,道:“老奴在前开路。”

    当先大步而行,径向谷外走去。

    一经走出谷外,在章台凤示意下,两人同时展开轻功提纵身法,向黄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如今,再说薛镇山与文无咎。

    在松林歇了一夜之后,文无咎已是大致康复,但右臂却仍然不能动弹,只好用一幅素巾把右臂吊在胸前。

    她虽瞒着薛镇山,伪称是被毒蛇所伤,但心中却把章台凤恨到了极点,恨不得有一天能把章台凤生生的吞下肚去。

    第二天一早,薛镇山收拾行囊,套起马车,让受了伤的文无咎坐进了车厢之内,由他亲自驾车而行。

    为了安全,他既不以鬼仙杜灵的身份出现,也不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却把面目涂上了一层乌色,戴起了一幅蒙面黑巾。

    他并不如何急于赶路,一路上浏览沿途风光,缓缓策马而行。

    当日下午,车抵柳叶渡,落脚打尖。

    柳叶渡,不过是一处小小镇甸,除了几家卖吃食的店铺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十分萧条。

    薛镇山在镇头上找了一家饭铺,点了几样吃食,与文无咎共同用膳。

    就在食用完毕之后,忽见一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牵了一匹健马,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店来。

    但那匹马不知是害了病还是受了伤,步履缓慢,不拖不走,只气得那妇人不住用皮鞭向马肚上拼命抽打。

    然而那匹马却仍是无法打得起精神,最后索性身子一歪,倒下地去。

    那妇人恨恨的叹了口气,马鞭一摔,走进店来。

    显然她已经十分饥饿,一经走入店内,立刻大呼小叫,要来了不少菜肴饭食,大吃起来。

    这情形十分令人生疑。

    一个村妇打扮之人,牵着一匹健马,已是不大平常之事,加上她那粗豪的举动,大声的呼喝,处处都显示出她是一个江湖人物,但她如何却又打扮成一个村妇的模样,实在是使人大费猜疑。

    薛镇山好奇心起,立刻细细的盯注着她,想窥出一点她的来头路数。

    于是,他立刻发觉了她的面目之上原来还戴着一层人皮面具,把原来的面目掩盖了进去。

    薛镇山心中一动,又细细听她呼喝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很熟,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终于。

    薛镇山豁然而悟,已经看出了这个改扮成村妇的女人是谁,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串冷笑。

    薛镇山不露声色,悄以传音入密向文无咎絮絮低语了半天。

    文无咎频频点首,唇角间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中年村妇吃喝完毕,会过银钱,眸光连转几转,大步向薛镇山与文无咎的坐处走来。

    薛镇山心中暗笑。

    表面却若无其事,一言不发。

    那中年村妇走到薛镇山面前,大声道:“嗨,外面的车是你的么?”

    原来这饭店之中,除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之外,就只有薛镇山与文无咎两人。

    薛镇山隔着蒙面的青巾投注了她一眼,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正确,当下淡淡的应道:“不错!”

    中年村妇嘻的一笑道:“我的坐骑病了,把你那驾车的马儿卖我一匹吧!”

    薛镇山冷冷的道:“不卖!”

    “不卖?”

    那中年村妇似欲发作,但最后又把怒气压了下去,道:“我可以多给你们几两银子,到别处去至少可卖两匹好马,何况,你们还有一匹马,仍然可以驾车!”

    薛镇山一笑道:“既然你肯出银子也行,不知你能出多少?”

    那中年村妇忖思一下,道:“以市价来说,一匹马最多不会超过十五两银子,我就给你三十两吧,可以成交了么?”

    薛镇山淡然一笑道:“差得远,这交易谈不成了!”

    “差得远!”

    那村妇怔了一怔道:“三十两一匹马你还不卖,那么你想要多少?”

    薛镇山冷冷的道:“只怕你买不起,一匹马要收你三千两纹银!”

    “三千两!”

    那村妇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你这不是讹人么?”

    “在下并不讹人,只是你却迹近强盗,我的马不论多少钱都不卖,为什么你一定要向我买马?”

    那村妇似是再也按不下胸头怒火,正要发作,文无咎却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娇俏的道:“这位大嫂要去哪里?”

    那村妇的气稍稍平了一些道:“平陵。”

    文无咎笑道:“我这位哥哥就是牛脾气,很难与人随和,我看这么吧”

    眸光眨动了一下,道:“既然你要去平陵,正好与我们同路,就搭我们的车子可好!”那村妇忖思了一下,道:“也好,到地头时,我加倍付你车钱!”

    文无咎笑道:“那倒不必,不瞒大嫂说,寒家虽非豪富,几十两纹银还不会看在眼里,大嫂只管上车吧!”

    薛镇山不言语了,显然这是与文无咎的传音入密定好的计策!

    说话之间,文无咎已当先向外走去。

    那村妇也不客气,跳上马车,并不进入车厢,却在车辕上坐了下来,望望文无咎道:“车厢中令人气闷,我替你驾车吧!”

    文无咎从容一笑道:“那未免太辛苦大嫂了!”

    薛镇山也已踏上马车,毫不迟疑的坐进了车厢之内,文无咎则与那村妇并肩坐到车辕之上。

    那村妇并不多言,一扬马鞭,乓乓连抽数响,两匹马拔起四蹄,风驰电掣的向前跑去。

    眨眼之间,马车已经驰出镇甸,到了官道之上。

    文无咎眸光四转,忽道:“这位大嫂看来不像庄户人家,不知您”

    那村妇对文无咎的温和言语所动,转头瞄了她一眼道:“你比你那哥哥强得多了,方才若不是你出头相劝,今天他就要倒了大霉了,至少我会狠狠的掴他一顿”

    文无咎平平静静的道:“那是大嫂的宽洪大量了。”

    声调提高了一些道:“我再请问大嫂的高姓大名呢?”

    那村妇迟疑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原是武林中的人物,只为了躲避一个仇家的追踪,才打扮成这副模样”

    微微一顿,道:“我姓花名常红!”

    “花常红?!”

    文无咎重复了一遍,道:“这名字实在好听极了不知您是躲避的什么人?”

    “这人是武林中邪道上的大魔头,姓杜名灵,人称鬼仙!”

    文无咎道:“既然您躲避他,想必他比您还要厉害些了!”

    花常红道:“不错,应该是他比我狠”

    恨恨的一咬牙道:“可是我迟早都要杀了他!”

    文无咎笑道:“既然你要杀他,为什么又要化装逃跑呢?”

    花常红两眼一瞪道:“你不懂,我要逃,是因为他的武功比我高强,我要杀他,是要找机会在暗中下手!”

    “暗中下手?!”

    文无咎道:“那样不是很不光明的事么?”

    花常红怒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批评我!”

    文无咎仍然笑盈盈的道:“对了,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好像也听过什么鬼仙杜灵的名字!”

    “啊?!”

    花常红失声叫道:“你在哪里听过?”

    文无咎用左手轻敲前额,忖思不已。

    良久。

    方才像猛然震悟了过来似的叫道:“是听我哥哥说的!”

    花常红两眼大睁,道:“把你哥哥叫出来,问问他可知道那老儿的下落?”

    文无咎摇摇头道:“我哥哥是出了名的牛鼻气,他一定是不肯出来,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花常红哼了一声,猛然勒下马头,果然翻身而起,去拉车厢的门帘,同时发声叫道:“嗨,快出来回答老娘的问话”

    说话之间,已将车帘掀了起来。

    但她立刻如触蛇蝎,啊的一声惊叫道:“怎么,是是你”原来车中正端然坐着鬼仙杜灵!

    花常红大震之余,拧身就向车下跳去。

    但她虽然跳到了车下,却没有再站得起来,只见她有如一具僵尸一般,直挺挺的躺在车下。

    原来她拧身而逃之际,已被文无咎以隔空点穴的手法,将她闭了三十六大穴中的五处穴道。

    薛镇山一笑下车,喝道:“老狐狸,老夫找得你好苦!”

    花常红虽然穴道被闭,但仍然耳能听,口能言,当下颤声求道:“杜老英雄饶命,饶命”

    薛镇山冷笑道:“老夫不是慈悲之人,求也没用,不过”

    微微一顿,道:“眼下倒确然可以饶你一命!”

    花常红大喜道:“奴家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有意,奴家愿意嫁你为妻,甚至是做小妾,奴家一辈子侍候你服侍你”薛镇山大喝道:“无耻的东西,住口!”

    花常红应声闭口,颤抖不已。

    薛镇山忖思了一下道:“老夫报仇一向有条有理,当初你闯入桃林,意图窃食万年仙桃,依照老夫规定,至少该留下一样物件,你藉机暗袭猝下毒手,那是活剥之刑”

    微微一顿,沉声又道:“老夫今天就先执行你第一项罪状,先把你身上的物件留下一样,而后放你逃走,等下次捉到你之时,再把你活剥寸磔!”

    花常红颤声求道:“老侠士,当时我做错了,饶了我吧!”

    薛镇山厉声大喝道:“不必废话,老夫今天仍给你自己选择,是切下你身上的什么物件?”

    花常红自知不免,但庆幸鬼仙杜灵仍留下你一命,咬牙忖思半晌,低低的向薛镇山道:“一只乳房可以么?”

    薛镇山哼了一声,转向文无咎道:“老夫不便下手,这只怕要有劳文姑娘了!”

    文无咎嘻嘻一笑,道:“花常红,你倒忍心作践自己,割哪一只呢?”

    花常红哭声道:“左左边。”

    文无咎格格一笑,探手取出一柄闪亮的匕首,挑开花常红的衣襟,嗖的一声,切了下去!

    但听一声惨叫,红光迸现,一只血淋淋的乳房已经割了下来。

    文无咎虽然仅用一只左手,但却做得迅快熟练无比,淡淡一笑,向转身而立的薛镇山叫道:“杜老前辈,乳房切下来了,现在该怎么样呢?”

    薛镇山冷凛无比的道:“拍开她的穴道,放她滚蛋!”

    文无咎依言把花常红的穴道拍了开来冷笑道:“现在你不搭车了么?”

    花常红一言不发,纵身欲逃。

    薛镇山忽又一声大喝道:“站住!”

    花常红一惊止步,呐呐的道:“莫非你你又改了主意”

    薛镇山冷冰冰的道:“老夫一向说一不二,怎会又改了主意”

    花常红哭声道:“那么您”

    薛镇山冷然一笑道:“我只是要你记住一点,下次再抓到你,就要把你活剥寸磔,这一点也绝不会说了不算”

    声调一沉,道:“现在,你可以滚了!”

    花常红有如丧家之犬,身形疾掣,亡命奔去。

    薛镇山望着她逃去的背影不由仰天爆出了一串呵呵大笑。

    文无咎幽幽的一笑道:“咱们该上路了吧!”

    薛镇山笑声一收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妖妇自投罗网,实在好笑”

    目光转动,又道:“文姑娘的臂伤好些了么?”

    文无咎微喟一声道:“好多了,咱们走吧!”

    于是,两人飞身上车,在车响马嘶之中,继续踏上征程。

    始信峰为黄山主峰之一,山势磋峨,险峻无比。但峰上却林木森森,瀑布流泉,别有一番胜景。

    那天黄昏,两条人影踏入了黄山,直奔始信峰下。

    两人正是薛镇山与文无咎,并肩偕行,状至亲密。

    两人也都恢复了本来面目,这是薛镇山的主张,因为这样才比较显的郑重,算是对那位黄山嫠妇的一份尊敬之心。

    在瀑布流泉声中,两人踏入了一片广大的松林之中。

    几经寻觅,在那松林尽头,终于寻到了一所茅庐。

    薛镇山回顾了文无咎一眼,道:“想必就是这里了!”

    文无咎颔首道:“此刻夜色已浓,为何里面没有灯光!”

    薛镇山闻言亦不由为之一怔,因为里面暗无灯火,却有一缕幽幽的哭声传了出来。

    薛镇山心中大疑,立刻举手敲门。

    不久。

    只听步履声响,柴扉被打了开来。

    两人眼前顿时为之一亮。

    原来应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清目秀,风致娟然,但却满面泪渍,显然正在啼哭之中。

    薛镇山有些歉然的道:“对不起,请问姑娘这里可有一位黄山嫠妇女侠住在此处?”

    那少女吃了一惊,道:“相公尊姓大名,因何要见家师?”

    薛镇山呐呐的道:“在下薛镇山,因奉一位前辈之命,专诚晋见令师!”

    那少女潸然下泪道:“家师身罹重病,卧床经年,眼看是不行了”

    说着又复流下泪来。

    薛镇山大是同情的道:“就请姑娘代为通禀一下,容在下一见?”

    那少女皱皱眉道:“家师脾气古怪,一向不见外人,只怕”

    薛镇山急道:“这倒要麻烦姑娘宛转陈词,务请一见!”

    那少女忖思着道:“方才你曾说是一位前辈之命而来,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薛镇山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鬼仙杜灵!”

    那少女喃喃了一阵,道:“先请薛少侠在此委屈一会,等禀明家师后再来奉请!”

    薛镇山忙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少女揩揩泪渍,顾自向内走去。

    不久。

    只见那少女匆匆的跑了出来道:“快!家师允见你了但她老人家的病也快不行了”

    由那少女的仓惶之状,及满面滚滚的泪水看来,显然此说不假,薛镇山吃惊之余,立刻随着那少女向内跑去。

    只见迎面三间草房,十分简陋。

    内室中似是点着一盏黯然的油灯,窗上微见光亮。

    那少女踏入正房,立刻叫道:“快随我来!”

    薛镇山一声不响,一直奔入了内室之中。

    内室中的景象不由使他吃了一惊!

    只见一张竹榻上平躺着一个瘦骨棱棱的老妇人,发丝半秃,余下的几根也是一片银白。

    与其说她是人,倒不如说她是一副骨架来得妥当,而且除了呼吸未停之外,简直就是一个死人!

    薛镇山趋近床前轻轻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那老妇人睁开眼来,无力的投注了薛镇山一眼,道:“你来得倒是及时老身心事未了难以瞑目”

    薛镇山双眉深锁道:“老前辈是不是黄山嫠妇”

    那病得欲死的老妇人似是因薛镇山之来,而振奋了许多,闻言苦笑一声道:“黄山嫠妇,是世上最可悲的一个小人物难道还有人冒她之名么”

    喘吁了一声又道:“老身虽名黄山嫠妇,但却一辈子不曾嫁人!”

    薛镇山大奇道:“那么老前辈为何以黄山嫠妇为名?”

    黄山嫠妇叹口长气,道:“这是因为老身跟着鬼仙杜灵,故而自名嫠妇来咒他!”

    薛镇山愈发不解,他既不曾嫁人,为何以嫠妇之名来咒鬼仙杜灵,看样子她是深恨着他,而鬼仙杜灵为何在死前又那样郑重的要自己来见她?

    一时之间,不由满头雾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黄山嫠妇叹吁一声道:“你是那老鬼的徒儿么?”

    薛镇山皱眉道:“不是。”

    “不是?!”

    黄山嫠妇哼了一声道:“既然不是他的徒儿,你来见老身是为什么?”

    薛镇山道:“晚辈虽非他的徒儿,但他对我却有一份难以回报的大恩,而且,在他死前曾郑重的嘱托我来竭见前辈”

    黄山嫠妇啊了一声道:“他已经死了么?”

    薛镇山道:“不但已死,而且死得很惨”

    于是,他简单的说了一遍鬼仙杜灵遇害的经过。

    使他奇怪的是黄山嫠妇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来。

    这实在是不易索解之事,她既然这样恨他,为何听到他的死讯,却伤心得流下了泪来?

    忖思之间,只听黄山嫠妇又道:“他要你来做什么?”

    薛镇山道:“他老人家只要我来问候老前辈”

    黄山嫠妇呵呵的苦笑道:“想不到他倒比我先死但我也就要死了,还问候什么呢”

    失神的目光连转几转,道:“另外呢?”

    薛镇山呐呐的道:“另外,他老人家要我答应您老人家一事!”

    “噢”黄山嫠妇兴奋的道:“总算他还有一点良心!”

    薛镇山忙道:“老前辈病况怎样?应该”

    黄山嫠妇止住他的话道:“老身病已不行了,若非心事未了,早就该死去了”

    话锋一转,道:“来,先让我看看你!”

    薛镇山只好依言又向前凑了一步。

    黄山嫠妇仔细把他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道:“还好,老身可以瞑目了徒儿,外面有人么?”

    那哭泣的少女连忙应道:“还有与这位薛相公同来的一位少女!”

    黄山嫠妇双目一睁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薛镇山忙道:“只是偶而相遇的一个漠不相关之人!”

    黄山嫠妇吐出一口长气,叫道:“把门关起来,暂时不要放那位女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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