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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3-11
片刻之后,刘润普和陈煜由王五带了过来,见到场上几位官员或坐或站,陈煜有些不知所措,刘润普是见惯了世面的,自然知道怎么应对。直接作了个揖,嘴里面喊着:“晚生刘润普见过几位大老爷。”有些手忙脚乱的陈煜,自然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刘润普拜了下去。
见刘润普如此大大咧咧的,李如松、向必辉还没有什么,倒是王强面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满,官威一摆,喝问道:“见你二人也是读书之人,却如此得不晓事?你们是罗教的反正人员吧,怎能如此张狂,见到了上官也不跪拜,难道罗教中人就不知道守礼知礼了么。”边说眼睛就边斜向龙天羽,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就在暗暗指责龙天羽。
龙天羽心里面一愣这个王强是什么意思,明显的指桑骂槐,表面上是说刘润普、陈煜不尊礼仪,实际上是在暗骂自己不懂礼貌,规则。这倒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他应该知道李洛在济南的事,却依然对自己如此摸样,难道这个家伙有什么想法不成。
听到这话,刘润普倒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乃是隆庆三年的秀才功名,而我身后这位陈煜,则是万历十年的秀才,如今虽然我二人待罪之身,等候朝廷发落,但是身上的功名未被革除,自然是无须对两位大老爷行参拜大礼的。”在他后面的陈煜听到刘润普如此说话,心里一惊,暗暗埋怨道:这个刘老爷子好不知趣,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就是给对方跪下了又算得了什么,当得这么较真么,秀才又如何,在这些官员的眼睛里面,估计府邸里面的账房先生各个都是秀才,实在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这番话一说,噎得王强恼羞成怒就要发作的时候,边上的*却抢先了一步,手指了指刘润普斥责道:“你这狂生好不晓事,你以为这是谁?这是左都御史大人,乃是朝廷的超品大员,人教导你知礼,告诉你做人的道理,是为你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岂是你这种待罪之身可以张狂顶撞的,哼,要不是看在当下需要你待罪立功的份上,立时就是三十军棍看你服不服软。”说完之后,满脸微笑的转头看着王强,拱了拱手言道:“王大人,何必于这种市井不修德行之人计较,”接着压低声线用只有近前几个人的声音说道:“王大人,太后的家奴可是在这清河镇里面死了好几个呢,咱们可是不要掰扯太多繁文缛节,等事后,怎么整治几个待罪之人,只要你王大人一句话,下官还不是妥妥的给你办成了么,还要您亲自动手,哪还成个样子么。”这番话说的王强心里骂娘,但是面上却表露不出来什么,毕竟人*说的有理有节,你再想挑什么刺也挑不出来,只得纳口不言,气的脸色发青,却又发作不得。
龙天羽在边上完全看到了*的发挥,可以说是长袖善舞,果然是好本事,这稀泥和的真的有水平,怪不得郑贵妃能将他当成头马,也真是奇了,这种人物怎么就能被郑贵妃收到自己的夹万中来呢?见这边王强面色铁青的尴尬摸样,知道该自己出面了,总是要给人一个台阶下的,好歹人也是朝廷的左都御史,于是上前就狠狠的指着刘润普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刁秀才,他娘的什么东西,你什么身份,不就是个秀才么,王大人叫你跪你还敢不跪?这年头秀才满地走,举人多如狗,老子还是个举人呢,也不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王大人,是不是看着我平日里给你几分脸面了,你就猪鼻子插大葱装起象来了。别给老子在这里玩花活儿,还不快向王大人请罪,赶紧的,要是慢了点儿,看我扒不扒了你一层皮下来,送给王大人当褥子盖。”话里话外,看着似乎是给王强台阶下,但是却是话中有话,骨中带刺。刘润普在边上听到,眼睛一闪,其实他就是故意这么同王强说话,以他的心性还不知道左都御史是干什么的,说透了,也就是想试一试龙天羽到底能维护自己多少?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为了自己愿意得罪御史言官,这是刘润普绝对意外的。自然这个时候他是要服软的,于是连忙跪了下去给王强跪了下来,磕头如鸡啄米一般,后面的陈煜见刘润普这么做了,自然他也跟着跪了下来,有样学样。王强先是一愣,没想到龙天羽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紧接着想想不对,刚想侧身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硬生生的受了刘润普和陈煜几拜,气的拂袖而去。为什么?秀才只跪什么人,只跪皇上,你王强比皇上还厉害么,逼着秀才给你下跪?王强自己就是御史言官,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一个大不敬丢了下来,你就要罢官回家。
边上的*心里一叹,看来这个仇是结下了,唉,郑贵妃说眼前这年轻人是位聪明的主儿,我看聪明是有,但是心性还是太过好强了些,没得招惹是非。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龙天羽故意要试探王强的底线,他想弄明白这王强自己也没有得罪他,而且算起来自己也是李太后的侄女婿,这个老倌居然无缘无故的向自己开炮,里面可定是有缘由的。
向必辉两眼翻天,一副什么都看不到的摸样;李如松在边上瞅着这边鸡飞狗跳,心里着实不耐,这他娘的叫做什么事,狗屁文官,都是吃屎的货色,正经事情一办起来就拉稀,勾心斗角各个都是好样的。嘿,想想心里面一爽,瞥了眼龙天羽,暗道,这小子行啊,能让那种官场老狐狸不知不觉就吃了大亏,嘿嘿,有点意思。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强行遏制住笑意的李如松,摆出一副长辈的摸样训斥龙天羽道:“搞什么搞,大敌当前还内讧,你以为办不好差事的话,谁能跑得了?大家都在同一艘船上,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说刘润普、还有哪个叫陈煜的后生,快些上前来,看看这副地图有什么不对之处尽快指出来,真是有毛病,都火烧眉毛了还计较什么狗屁礼节。”
李如松既然说话了,而且在情在理,自然大家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反正王强也走了听不到,于是不管是*、还是向必辉又或是龙天羽都围了上来,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刘润普和陈煜,眼下布置战术任务就全靠这两个人了。
刘润普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没有发言,皱了皱眉毛,回头看向陈煜示意他先说,这也是正理,要知道刘润普又好几年没有来过清河镇了,里面建筑物、街道有什么变动,他还真的不大知道,万一要是胡乱指错了方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是要死人的呢。陈煜这个时候正被龙天羽的奖励政策,银弹攻势激励的有些热血上头,也不客气,直接就在地图上自顾自的开始动手标绘起来。根据他的说法,整个清河镇的总体布局是仿照古人康乐永寿的图腾吉祥物神龟设计的。镇内是由两大街,四小街,十二条蚰蜒巷构成的。街巷格局,经纬交织,井井有条,主次分明。陈煜一条一条的说、画补充,将清河镇内的战略要地一一标注,前前后后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镇内的地图补充完毕。听地边上的李如松等人先是皱眉不语,因为镇子里面地形复杂的让人难以想象。但到了后面,一众人等面上都流露出了欢喜的颜色,能够如此详尽的掌握敌人的动态和部署,自然是一件好事,将对今天晚上的行动将大有补益,在李如松、*、向必辉的心里面此时都油然而生一种庆幸,好在龙天羽对将罗教如此重要的人物收为朝廷使用,要不然的话自己这边的兵力使用确实是有些不够用,这次出兵一共只来了将近三千人左右,勉勉强强能够包围住清河,关键还是要对重点进行打击,抓住大鱼,至于漏网了一些零碎的虾蟹,哪也算不得什么。
当陈煜说完了之后,刘润普心中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看得出这位陈煜同学现在对于事情的态度和往日截然不同,热情高涨,在他看来,一定是龙天羽给了陈煜什么好处,才能收拾的他怎么积极。不过有没有好处是另说的事情,刘润普既然来了,总是要展露出自己的价值所在,要不然怎么能有活着的道理呢?于是他慢条斯理的补充说道:“诸位大人,陈煜说的很清楚,我只说两点。其一人心,这清河镇里面,不存在普通的百姓,这一点请诸位大人务必警醒,不是狂信徒,不是罗教的忠实党羽,是完全没有资格入驻清河镇之中的。所以在这里是没有什么罗教党徒和百姓之分,人人都是信徒,人人皆是罗教的忠实拥趸者,”话说到这里,李如松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呵呵,这有何可怕的,说起来么,既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也就痛快了,全杀算球,你这话等于多余。接着往下说。”很明显,按照李如松的意见是要屠城,也是,在李如松看来,自己的兵丁远渡重洋,身心疲倦的来到辽东,要是不能够吃些好处,不免要怨声载道。
龙天羽张口想要说出,还是要对普通教众和首领有所区分的,但踌躇了会儿,最终没有多嘴,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面。是啊,你怎么说?信徒和非信徒之间的区别本来就非常抽象,你怎么证明对方就是良善?在黑夜之中进攻,原本就是敌我难辨,难道还要李如松手下如狼似虎的兵丁们去一一甄别,对方到底是不是罗教党徒?这不是扯淡么。你要顾及对方的性命,恐怕就要伤及自己人的性命。换了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要铁卫去攻击清河镇,也不可能做到不伤及无辜,虽然不可能做到李如松说得如此直白,但最终的结果,不用自己说也会一样,恐怕也是难以控制住局面,这就是慈不掌兵的原由。
思绪走到此处,就见刘润普面带几分黯然,当然这份黯然并不是对清河镇里面的居民愧疚,以他狠辣的心性,别说死一镇的人,就是再多十倍,眉头都不会眨一眨,他只是觉得当年自己亲手规划和建立了清河这一处地方,现在自己又要摧毁他,是在不得不说是一种轮回的悲哀。当然,心里面这么想,并不能阻碍他继续将罗教的情报说出来,接着毫不犹豫的说道:“刚才我说了第一,清河镇内无好人;第二,我要说的就是,清河镇有一条密道直通外围,想来到了情况最危急的时候罗祖和罗教的一干骨干会从密道之中逃跑,如果我们事先在密道外围派人守株待兔,应该是可以将他们抓个正着。”
听到这话,陈煜在边上惊奇的咦了一声,刘润普听到陈煜的惊叹,回头带着几分勉强的笑容说道:“你肯定是不知道的,那还是在建清河镇的时候,我亲自主持挖掘的,唉,这一晃就十多年了,当年为了挖这条密道可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想来罗祖也没有想到,自己挖的地道,是将自己送进敌人手中的通道吧。”望着刘润普失落的摸样,陈煜也从刚才的兴奋里面沉寂了下来,是啊,不管如何自己是靠出卖以前朋友的血肉而得到眼下的一切,同样欢喜过后就是空虚,陈煜也做出一副沉重的脸色默不作声。
“好~!”那边大明王朝的官员、将领们,才不会管你这两位小小的罗教叛徒如何思考,*击节赞叹道:“眼下有了这张地图,和这个地道,咱们定然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李如松可是没有*那么乐观,他眯着眼睛思考了会儿,问刘润普道:“我来问你,这条地道有多长,其中有多宽,可是能够由外往里进攻?”
苦笑一下,刘润普摇了摇头道:“不行,当初建立地道的时候,我就考虑万一要是有敌人顺着地道就有可能攻进镇中,所以在镇子里面的地道口处我摆放了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是无法开启的,因此没有办法~!”
“哪还是麻烦的很,”李如松眉头紧锁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转头对着龙天羽言道:“有这东西咱们攻进去是省事些,但是镇墙却是个无法跨越的大麻烦。你别看着小小的清河镇,说实在的,的确是易守难攻,这镇墙修的可是厉害,我刚才亲自观察了一下,墙高二丈二尺,外侧有条石作基,以特制的青砖包砌挡土墙,不但城门建有瓮城,而且墙头马面敌楼处处皆是,建得坚固异常,敌人防守又相当严密,所以不出奇谋的话,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攻克的。”
呵呵一乐,龙天羽知道李如松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自己的铁卫承担起攻破城门的任务么,就算李如松不如此说,他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来了,不出力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何必扭扭捏捏的落人话柄。更何况不管如何,必须要尽快结束山东的一切,自己才能早些脱身回辽东去经营自己的事业。所以想到这里龙天羽点了点头,言道:“总兵大人放心,这里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一定妥妥当当的将一座完整的关卡交到你的手上。”
欣慰的笑了笑,李如松回身看了看边上两位带着不大信任目光的*和向必辉说道:“二位大人,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卫队的厉害,说起来比我们李家军亲兵队只强不差。”
嘶,站在李如松身边的一文一武两位大人,没有想到这东厂的番子身边的护卫居然比老于战场的军头的亲兵还要强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龙天羽倒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拜身下去,连连作揖道:“我的总兵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可是如同将我放到火上去烤,还不让两位大人笑话么。”吩咐陈煜和刘润普下去,等会儿夺城门借用他们的地方一定少不了。
瞅着龙天羽小心翼翼,不敢张扬的摸样,李如松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小子一贯就是喜欢扮猪吃老虎,行了,别和我装了,这活计就归你所为了,还不快去准备一番,等会儿咱们几个就瞧你的好了,要是办砸了,你可别怪我这个当舅舅的不给你情面,是要行军法的。”
见李如松说的严肃,龙天羽自然也回答的正式,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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