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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被送到那霸市内的医院。他生命没有危险,恢复得也很快。这起海难被媒体大量报道。许多记者带着相机蜂拥而至,他们关注的焦点是密奇迹般的生还。
密和志津香被渔船救出的日子是九月二十五日。船沉没后,两个月已经过去了。但如果密的记忆没错的话,他们在海上最多不过漂流了两天。
至两人被发现,约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们一直沉在海底。
根据渔船上船员的说法,被网住时,两个人抱在一起。浑身是鱼。志津香的尸体损伤得很厉害。与之相比,密的身体奇迹般完好无损。但在被发现时密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瞳孔也放大了。至于志津香,则连生死都用不着确认了。
"当时他的心跳确实已经停止。"在记者招待会上,副船长城间节男证实说。"因为我确认了好几次。"
"所以海原密看着我,向我笑时。我吓得魂都要掉了。"船员金城幸三说起当时的情形,非常兴奋。
记者最想采访密,但他本人一直谢绝会面。记者只好专门向周围的人探听情况,医院的大厅里到处是媒体的人。负责门诊的护士长大发脾气,把他们赶跑了。"不许打扰其他患者!"
电视台记者以医院的建筑为背景,进行实况转播。
"被发现后,海原密被送进这里—一那座市民医院。现在正接受治疗。据医院方面说,海原密现在意识尚未恢复,仍处于昏迷状态。海原密和前岛志津香是这次事故最后的失踪者。从海难事故发生后,已经过去了五十八天。人们对两人的生存早已不抱希望。搜索活动也已于五周前停止。海原密和死去的前岛志津香同时被发现。由遗体的检查结果来看约两个月的时间,前岛确实沉没于海底。为什么只有海原密生还了呢?犹如浦岛太郎1游龙宫一般的此次事件有很多难解之谜。等待着今后查明真相。"
密在病房里看着这条新闻。
"说你是浦岛太郎,你还是个名人哪?"护士日向一边给密换点滴一边说。
"说我还在昏迷?"密的声音虽然嘶哑,但很清晰。
"说真话的话,采访的人还不烦死你?"
"这是我家。"
电视里放映的画面是密老家的大门。记者站在那扇门前说明密的简历,其间插入了对密小学班主任的采访。多年不见,他秃顶更厉害了。那个班主任披露了很多秘闻,说密是个旱鸭子游泳课总是请假。
"你是个旱鸭子?那你居然还活下来了。"
另一个记者站在志津香的老家前面——
1日本民间故事中的人物,曾到海底龙宫一游,回到人间后,三百年己过去了,
"前岛志津香的遗体于昨晚运抵这里一一她在土佐清水的老家。很长时间以来,她的父母一直担心她是否平安,他们声音硬咽迎接女儿无言的回家。"
电视上出现了志津香的父母,长相很相似和志津香不同的是,她的父母身材矮小,质朴的父亲面对采访,显得语无伦次。
躺在床上,密的脸扭曲了。眼中涌出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不停地滚落。在他身后忙活的日向没发现,还不知深浅地说:
"哎,只告诉我好吗?你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密没有心情回答,同样的问题,县里的警察已经问过好几次,问得他都腻烦了。
"上电视节目,说这是奇迹就够了。但在我们警察这儿可不行。把你记得的全部说出来。"
密觉得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只除了和志津香拥抱做ài的事。
"我才想请你们告诉我呢,为什么我还活着?"
即使这样县里的警察仍然每天造访,问他"没想起来什么吗"与他纠缠不休,密的主治医师手冢大夫对他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检查,想从医学上查清密生还的理由。在听觉测试中出现了奇特的高数值,那时手冢显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据日向说,还相当年轻的手冢并不是这里的医生。
"手冢大夫是佛罗里达州立医院的医生。"
"那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因为你很稀奇嘛。"
那天下午的诊察别具一格,一进诊察室,密就见除了手冢以外,还站着另一个没见过的医生。
"这是催眠疗法专业的冈村大夫。"
冈村有点古怪地露出友好的笑脸,使劲和密握手。
"想调查一下你在海中的记忆。"手冢说,即使你不记得,也许在深层心理中能留下些什么。"
仅仅听他的解释,密还不是很明白。对催眠术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玩艺儿,密掩饰不住紧张。
"进入催眠后,还能醒来吗?"
"不必担心。"冈村让密躺在床上,在他全身贴上带线的吸盘。
"放松,放松,"
然后,催眠疗法开始了。密被戴上眼罩,冈村缓慢地按摩他的太阳穴:"能看见什么吗?"
"呃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能看见什么吧?"
听冈村一说黑暗中确实好像看见了什么,有像粒子一样的东西挤挤碰碰,密不清楚那图像是实际看见的东西,还是想象出的东西。
"你应该能看见文字。"
"文字?"
"能读出来吗?"
密在眼睑内部的图像中寻找文字。一瞬间好像有什么能读出来了。但连这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冈村的催眠术开始奏效。刚过五分钟密完全睡着了。
冈村重新和他说话。
"能看见什么吗?"
""
"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太黑了。"
"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人。"
"有吧?就在你旁边。"
密动了动手,然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做出楼抱的动作。
"是谁?"
"志津香。"
"你知道是在哪里吗?"
密的额头噗噗地冒出大汗珠。
"那里是哪儿?"
密突然睁开眼睛,大叫起来:"哇啊啊啊啊啊!"
密一跃而起,冈村和手冢用尽全力把他按在床上。
"他醒了?"
"不,是完全进入催眠状态了。"
在两个人的胳膊下,密喘息着,挣扎着。
"他溺水了,正再现在海中体验过的事。"冈村说。
其后不久密喉咙发出响声,呼吸陷入困难。
"给他吸氧!"
"不,再稍等一下。"手冢说。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解除催眠。"
密开始痉挛,然后突然不动了。手冢看一眼心电图,他脸色变了。显示心脏跳动的脉冲停止了。
"糟了!心跳停止了!"
冈村想解除催眠他对密说话,密没有反应。手冢骑到他身上做心脏按摩。但脉冲仍旧不动。手冢看向天花板附近的墙面,那里镶着镜子。自己就映照在里面。
"患者心跳停止,请来进行抗休克治疗,打盐酸麻黄素!"手冢对着镜子惊慌地喊。
不知从何处传来回答:"你再看一下心电图。"
"啊?"
"心电图。好好看看。"
手冢照声音说的仔细看心电图的屏幕,静止的脉冲十几秒后跳了一下。四十秒后再次观测到跳动,四十二秒后,四十五秒后心电图中分别有脉冲反应。
"好像约以四十秒为周期跳动。"
"不会是心室细动1吧?"从扩音器中传来另一个声音。
"不是,是更加稳定的脉冲。"
吵嚷声传来,墙上的镜子变成单向透明玻璃。在其里侧,是身穿白衣的一群人。其中还有比利汉普森和羽陆洋的身影。不懂日语的比利问羽陆:"在说什么?"
"患者的心脏每四十秒跳一次。"
从扩音器里传来手冢的声音。
"真难以置信!简直就是阿尔弗雷德华莱士所说的冬眠的心脏!"
羽陆把这句话也译给了比利。比利听到后满意地点点头。这群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日本人手拿话筒发出指示。
"手冢,测体温,检查瞳孔。"
手冢确认电脑屏幕上的数值,"体温现在是二十八度,相当低。"
"一般情况下这是致命的体温。"有一个人说。
手冢为确认密的瞳孔,扒开他的眼睑。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扩音器里问。
"虹膜纵向延伸,不如这么说更确切,眼球好像被纵向挤坏了。"
羽陆用话筒回应这句话:"在海中,不戴水镜看不清东西。那是因为人类的眼球不适应海中光的折射。他这恐怕是眼球周边的肌肉从两侧压迫眼球,使其在海水中视力变好。简单地说,这是海中模式的眼珠子。"
"他现在自以为是在海底?"那位半老的日本人说。
"恐怕是。"羽陆回答。
"心跳的周期变得更慢了,现在九十秒一次。"手冢说,"为什么这样他还能活着?真不可思议。"——
1心跳停止前发生的痉挛性搏动。
"这就是他能在海底生存的秘诀吗?"半老的日本人说。
等密醒来本应在诊察室的他,不知何时回到了病房。
"还记得什么吗?"手冢问他。
"大夫问我‘能看见文字吗’我觉得好像看见了。"
其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血压和心率也正常,他曾一度濒临脑死亡状态。但大脑完全看不出有损伤。他还若无其事地吃光了早饭令手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下午,日向护士告诉密,有个叫羽陆的人要来见他。
"羽陆?"
"说是你的朋友。"日向护士说,"你不认识吗?"
"嗯。"
"那我替你谢绝他?"
密觉得奇怪,"现在我不是谢绝会见吗?即使是朋友"
"是啊,但他是手冢大夫特别许可的。"|
"可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的话还是别见了,谢绝他吧。"
然后日向压低了声音:"那个手冢大夫真气人,从别的地方来的,却神气得很,最近常有外人出入,神神秘秘的真可疑,你知道斋门齐一吗?"
"斋门?"
"据说是遗传基因方面的权威,上午检查时,你见到他了吧?满头白发的小老头。"
密疑惑地扭扭脖子。
"没见到他?"
"没有。"
"奇怪,那他干什么来了?"日向也纳闷起来,她耳语似的问密:"今天是什么样的检查?"
"呃好像是什么催眠疗法。"
"哦。"日向稍微想了一下,露出"算了"的表情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手冢本人来了,"听说你不想见我?"
"不那个因为猜不到是谁。"
"你当然猜不到,因为你没见过他。"手冢满不在乎地说。
"他是谁?"
"我的朋友,说无论如何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虽然觉得手冢把私事公事混为了一谈,但密没有理由拒绝。手冢把密带到一个单间,说声"我还有工作"就走了。过了一会儿,日向端茶进来了。
"说是手冢大夫的朋友。"密说。
日向呆了一下,皱起眉头。
"哎?没听说过这回事呀。"
密苦笑一下。
"我要直接告诉护士长。"日向高高吊起眉毛,离开房间走了。
之后过了好长时间。访问者也没有来。日向沏好的茶已经冷透了。这时密背后的门终于开了,回头一看一个外国人站在那里。
"你会说英语吗?"
"呃会一点。"
"哦,对,你曾经在香港住过嘛。"
密非常惊讶,这个素不相识的外国人为什么知道这一点?
此时,那个外国人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比利,比利汉普森。自然天堂的记者,你知道自然天堂吗?"
密疑惑地扭扭脖子。对方的英语说得太快他的听力没跟上。
"不知道吗?我们杂志也出日文版呀,下次你到纪伊国屋书店看看。"
"那个请慢点说。"
"哦,哦,对不起。"
比利坐到密的正对面,打开包,稍犹豫了一下,又合上了。
"我有个搭档,是日本人,还是有翻译在场更好吧?"
"啊?"
"话说起来相当麻烦,所以我想有个翻译为好。"
"哦。"
那个搭档一直没有出现。比利闲得无聊,只好吸饮凉茶,因为一直没有动静他再次打开包。
"没办法,时间宝贵,我们开始吧。听不懂英语时,你告诉我。"
"没关系如果你慢慢说。"
正在这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跑进来的是羽陆。
"真受不了,这次见面好像没安排妥当。我和手冢大夫一起被护士长叫去训了一顿,手冢大夫对你说,我们是他的朋友?"
密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他要编也得编个更好的理由啊。"
"不是吗?"
"呃?"
"你们不是他的朋友吗?"
"和手冢大夫是朋友?"
"对。"
"哈,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密莫名其妙。
"好了开始吧,开始吧。"羽陆一坐到比利旁边,就性急地说,密打断他:"请问你是谁?"
"呃?"
"要开始干什么?"
羽陆和比利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比利说:"他叫羽陆洋。"
羽陆挠挠头,"哦,我还没自我介绍。""他是研究海豚的专家。"比利说,"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是采访吗?"
"与之类似。"
"我谢绝采访。"
"哦?像个大明星似的。"
"不不是我是医院让这样做的。"
"哦,知道,你昏迷不醒,所以谢绝接见,对吧?"
"所以采访"
"是我们拜托医院那么做的。"
"呃?"
"是我们不让你见任何人。"
"你们到底是谁?"
"作过自我介绍了。"
"嗯,不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为什么?"
"就要说这件事。话说起来很长,可以吗?"
"可以。"
"那么首先我有几个问题。"比利又在包中翻找,密有点恼火:"我希望进入正题前,你们能把事情好好解释一下。"
句尾掺杂着怒气。比利一时傻眼了,看向密。
"所以我这就要解释。"羽陆对心情不快的密说,"我们不是媒体记者也不是采访。"
"但这个人是杂志社的记者吧?什么自然杂志的。"
"是的,不过他来这里为的是别的目的。"
"对,今天和我的本职工作无关。"比利说。
羽陆神色认真地说:"我们的话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请先听我们讲完。"
密扭扭嘴,终于点头,"请说吧。"
比利放下心来:"我本职是个记者,所以刚才可能不自觉地露出了采访的语气,不好意思。"
比利在包里一阵乱翻,拽出一本文件夹,夹子似乎装满了文件什么的。他从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密的面前,照片上是个学者气质的中年外国人。引人注目的是那张照片相当陈旧,只是拿着它,它就像枯树叶一样好像随时会碎掉。
"这个人认识吗?"
"不认识。"
"他是个学者,叫阿尔弗留德拉塞尔华莱士。"
"不知道。"
"哦,那这个呢?"
另一张相片,是个好像是中国人的中年男子,穿着中式服装头戴瓜皮帽。
"认识吗?"
"不。"
"他是个中国人叫海洲全。"
"根本不认识。"
比利并没有显出失望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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