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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万里金瓯失壮图,衮衣颠倒落泥涂。
空流杜宇声中血,半脱骊龙颔下须。
老去秋风吹我恶,梦回寒月照人孤。
千年成败俱尘土,消得人间说丈夫。
话说李世民杀了杨智明,不分昼夜,率军来到盐城,指挥大军前来讨战。骨仪闻说,出班说道:“如今高阳郡公生死不明,等老夫前去打探虚实,再做打算不迟。”卢隆义道:“老将军千万小心。”骨仪道:“元帅不必担心。”来到阵前,叫道:“唐李世民何在?”李世民问道:“本帅在此。不知老将军何人,为何点名道姓,只要本帅答话?”骨仪道:“李世民,你难道连老夫骨仪都没听说吗?”李世民笑道:“原来是你。老将军,你年纪大了,不必前来送死,快快回去罢。”骨仪道:“李世民,你废话少讲,老夫问你,高阳郡公杨智明人在那里?”李世民道:“他已经归西去了。”骨仪大怒道:“李世民,你竟敢杀害杨智明爵爷,不要走,照老夫戟罢!”秦怀玉道:“老匹夫休得无礼,小爷秦怀玉在此!”骨仪见了,一拍马后胯,马往前撞,说了声:“看戟!”这戟往左边一抡,挂着风朝秦怀玉头顶砸了下去。秦怀玉忙横枪接戟,把劲头满托了上去。没想到骨仪这一戟没有从上往下砸枪的中心杆,而是翻手兜枪的底杆,借劲用劲,“噶啷”一声,这条枪可就飞了。跟着骨仪平着一摇手戟,说了声:“下去!”秦怀玉大叫一声,翻身掉下马去了。李世民见秦怀玉败了,心中大惊,回马就走。骨仪怒道:“李世民,你往那里走?”飞马来追杀李世民。正是: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当下骨仪见唐军逃去,呼呼大笑道:“逃得过初一,你也逃不过十五,看老夫今日独骑踹唐营。”隋军闻说,大惊道:“老爷,你千万去不得,去了是凶多吉少啊!”骨仪道:“这你们拦不住老夫。我纵死疆场,也是为国捐躯,有什么可怕的?”隋军说倒:“老爷,你既然一定要去踩唐营,我等就上报卢元帅,等你你到天亮。到天亮你还不回来,不用说就遭难了。”骨仪道:“罢了,罢了,你们自己决定这些罢,老夫如今是管不了这许多了。”遂兜转马头,向唐营闯去。好胆气,只是没奈何:
笑艳秋莲生绿浦。红脸青腰,旧识凌波女。照影弄妆娇欲语。西风岂是繁花主。
可恨良辰天不与。才过斜阳,又是黄昏雨。朝落暮开空自许。竟无人解知心苦。
骨仪一路飞奔,扩种叫道:“老夫来为杨智明公爷报仇雪恨来了!”到头道壕沟前面,骨仪有抖丹田,一声喝喊:“呔!里面的反贼听着,老夫骨仪闯唐营来了也!”说罢提气拱腰,一拽缰绳,这马就跃过了壕沟。守营的贼军见骨仪杀进来,大惊失色,向秦王李世民禀报。秦王正在帐中与张士贵、何宗宪二人议事。听说骨仪马踩唐营,李世民传下命令,所有唐营将士一体周知:今日骨仪闯入我营,对他一不许开弓放箭,二不许交锋见仗,都要赶快躲避,如若被他杀死,那是祸由自取。跟着他让苏定方、程咬金、尉迟敬德、张士贵等人点五百儿郎,保着自己往北撤去,一气撤出十里地,便躲起来了。秦王的命令传到各营,兵将们听说,也不和骨仪对战,各自寻一条路而走。
那边骨仪闯入唐营,见贼军大部分人马都跑光了,总有一些动作迟慢、躲避不及的,被他撞上打死了。他在唐营里横冲直撞,闹了一宵,只打死了几百个兵。眼见即将天亮,骨仪心里大怒,愤愤地返回盐城,叫开城门,来到帅府坐下。卢隆义问起前事,骨仪详细说了一遍。卢隆义道:“老将军不必气恼,你单骑踹唐营,已经十分利害了,何必在乎这些?”骨仪闻说,面露惭色,连忙向卢隆义告退。骨仪回到府内,也是一夜劳乏,倒头就睡了。
次日拂晓,骨仪又到唐军营前骂战。罗通道:“这厮甚是可恶,看小爷去收拾他!”提枪上马,来到营前,喝道:“骨仪老贼,认得小爷罗通么?”骨仪笑道:“你们罗家世代都是反贼,老夫自然认得你!”罗通大怒,喝道:“好你个骨仪老匹夫,看枪!”一踹镫,马往前撞,这枪奔骨仪胸前扎来了。骨仪见了,并不立戟来挂,而是摔戟,望罗通那枪上就是一盖。“噶啷”一声,直震得罗通两腕发麻,枪沉了下来。骨仪笑道:“罗通,你父亲罗成武艺更在靠山王之上,说起来,老夫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到了你这如此狼狈不堪?你要是本事不济,就换一个来和老夫交战罢。”罗通闻说大怒,飞马上前,恨不得一枪戳死骨仪。他二人斗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罗通急切赢不得骨仪,只好隔开戟,回马便走。骨仪道:“快叫那什么滕豹出来受死!”
罗通回营,又气又怒,冲李世民说道:“元帅,老贼利害,指名道姓,只要滕豹将军出战。”滕豹笑道:“这厮是个催命的。”飞马来到阵前,说道:“骨仪,你还真是自取死路,竟敢点名道姓,要和吾对战?你可晓得吾灭元飞刀的利害么?”骨仪笑道:“滕豹,利害不利害,打过才知道罢?你既然如此自信,那就放马过来罢!”滕豹喝道:“好你个撒泼的老匹夫,不要走,吃吾一刀来!”骨仪举起卜字手戟,接住厮杀。二人你来我往,斗不到三十回合,滕豹见胜不得骨仪,一手招架骨仪,一手掐定口诀,叫一声:“疾!”骨仪抬头一看,呼呼笑道:“此等劣术,不值一提!”遂把手戟一掷,把那飞刀打成齑粉。手戟落下来,完好无损。原来骨仪的手戟是南极仙翁用蟠桃树枝杈锻造而成,不惧天下邪物,骨仪也是河魁星君转世。
当下滕豹见破了飞刀,大吃一惊,遂留下四片飞刀,余下一齐祭起。故意全然不惧,把手戟一扫,尽数化为齑粉。滕豹吓得魂飞魄散,只好硬着头皮,抢先手,大刀力劈华山,奔骨仪头顶下来了。骨仪两手执戟,翻眼瞧刀,眼见滕豹不能抽刀换式,用戟尖从底下愣往刀盘上撞,“叮当”一声,就把刀顶飞了。滕豹手中刀往上飞,下边刀纂冲上来,把他两个手心划开,鲜血直流。骨仪绕戟一转,直奔他小腹刺去。滕豹躲闪不及,两脚上蹬,把身子悬起。骨仪这一戟刺了个空,滕豹正好骑在戟杆上。骨仪用力一撩,把滕豹从自己头顶上往后扔了过去。滕豹从半悬空中落下来,头顶着地,说不出话来。骨仪转过马来,捧戟就刺,正刺在滕豹面门之上,将他刺死。翻身下马,取了首级,正是: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骨仪斩了滕豹,见好就收,不在讨战,回到盐城报功,此话不表。李世民听说滕豹被杀,大吃一惊,谓滕虎道:“令弟利害,为何如此?”滕虎道:“这老贼必定会左道之术,看来日吾亲自杀他,为吾弟报仇。”李世民道:“将军千万小心,万万不可有事也。”滕虎说道:“秦王不必害怕,区区骨仪,绝非吾的对手,明日等我捷报就是。”
次日,滕虎顶盔掼甲,亲自出战,只叫骨仪出来交手。骨仪道:“滕虎是二哥,想必比滕豹要利害些,看老夫斩此逆贼,以正军威。”元文都道:“何须老将军出马,小将去一遭,定灭此恶贼,为杨公爷报仇雪恨!”东方玉梅道:“元哥万不可莽撞,滕豹其人已然法力高强,更何必说这滕虎?还是你我同去为好。”卢隆义笑道:“元将军,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你们结伴而行,本帅亲自在城上压阵。”元文都挠头道:“既然元帅这般说起,末将有何推辞?看末将一锤打死那个贼,为杨公爷报仇!”遂提锤上马,来到阵前,喝道:“来者就是滕虎么?”
滕虎笑道:“不错,吾就是滕虎!你是何人?”元文都道:“你就是滕豹的二哥滕虎?”腾虎道:“难道还有第二个滕虎么?你究竟是何人?”元文都道:“天下既然没有第二个滕虎,自然没有第二个元文都!”滕虎道:“原来你就是元文都,来得好。既然骨仪不敢出来受死,那就用你的首级,来祭奠吾弟!”元文都道:“还不知道咱们两个谁祭奠谁呢!今天不斩了你,为杨智明公爷报仇,本将军也不姓元!不要走,看锤!”催马上前,双锤冲滕虎头顶砸了下来。滕虎往上提刀,提到两只锤当中,“叮当”连响,一打二拨,分开了元文都双锤。两马冲锋过去,英雄背回来。两个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回合,不见输赢。东方玉梅见了,上前助战。滕虎不能以一敌二,忙跳出圈外,祭起了金钵,来罩二人。元文都祭起法剑,金光一闪,把金钵打得如齑粉一般。东方玉梅道:“滕虎,你还有什么法宝,都使出来罢!”藤虎大笑道:“东方玉梅、元文都,你二人知道镇坛木吗?”元文都道:“那是什么东西?”滕虎说道:“你二人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这镇坛木又名‘震坛木’、‘奉旨’、‘净板’。是略呈长方体之木块。顶面稍有隆起,底面平坦,以漆涂成红色。正面刻有‘万神咸听’四字,两端刻有乾坤、坎离四卦。在道场进行中,镇坛木被置于桌上,由高功配合科仪使用。道士专行法术时,也用来拍击桌面,威吓恶鬼邪魔。今日吾祭起这宝贝,只怕你二人再无活路也!”
元文都笑道:“不就是快烂木头吗,有什么利害?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你的镇坛木利害,还是本将军的法剑利害。”说罢祭起法剑,来砍滕虎。滕虎忙祭起镇坛木,只见四下里黑气弥漫,把法剑打了下来。东方玉梅大惊,忙收了法剑,带上元文都,回马就走。滕虎道:“元文都,你的法剑就这样吗?”卢隆义在城上见了,大叫一声,一拍城墙,飞身跳下来,道:“滕虎将军,果然是身手不凡。自古马上交锋不显真功夫,你若是英雄好汉,就下马来和本帅打上三个回合,不知你一下如何啊?”滕虎说道:“原来你就是卢隆义卢元帅,早就听说你枪法利害,闻名不如一见,你来,你来,吾和你见个高下!”卢隆义道:“那本帅可就得罪了!”话音方落,卢隆义摔杆一枪,直奔滕虎胸前刺来。滕虎见了,不慌不忙,怪吼一声,大刀一立,“当啷”一声,把枪挂了出去。卢隆义只觉虎口震了一下,心里登时打了一激灵,原来滕虎力气不小。跟着摇枪从左边一甩,来抽滕虎。滕虎一见,便双手握刀,往右边一挂,又把枪挂了出去。
这边卢隆义见滕虎力大刀沉,于是后退了三四步,摆了一个架势。滕虎见了,也收紧道,准备交战。一阵冷风吹过,两人大叫一声,冲锋过来。寒光一闪,二人冲锋过去。卢隆义回头一拧枪,直刺滕虎的后脑海。滕虎回身,悬裆换腰,用刀架住。三枪挡过,卢隆义额边汗珠下来。两人打在一处,各抢先手。卢隆义用浑身膂力挂滕虎的刀,滕虎也顶得住。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败。滕虎见了,往后一退,祭起镇坛木,叫一声:“卢隆义看法宝,疾!”卢隆义也退后两步,祭起法印,说道:“滕虎看本帅宝贝!”两个打在一处,各自落下来。滕虎道:“卢隆义果然好功夫,不如这样,你我明日交战,都不用宝贝,好好分一个胜负!”卢隆义说道:“既然如此,本帅随时恭候!”两人遂各自退兵,此话不提。
话说卢隆义回到盐城,众人问起来战况,卢隆义说道:“滕虎的镇坛木十分利害,除了本帅的法印,只有东方姑娘的朝笏可以杀他。”东方玉梅道:“此宝虽然利害,但不能经常使用,如若不然,坏了天地平衡,要遭劫难。”元文都道:“确实如此,我们方才用朝笏杀了李靖那贼,暂且不用罢。”卢隆义道:“元将军所言不差的,东方姑娘要紧,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此法宝。明日本帅和他交战,定要分个胜负。”辅公拓道:“元帅,明日你和滕虎交战,请分给老夫一部人马,老夫去偷袭唐营,有何不可?”卢隆义道:“老将军此计甚妙,却要小心,不可坏了自己性命。”辅公拓道:“元帅放心就是。”
次日卢隆义出关,叫道:“滕虎何在?”滕虎飞马出来,说道:“卢隆义,今日你我大战一场,五十合之内,吾定要捉住你!”卢隆义道:“滕虎,本帅昨日与你大战一场,晓得你的刀法,本帅已经想到了破解的办法,今日,你就等着被本帅捉住罢!”滕虎道:“口说无凭,你放马过来,大战一场!”卢隆义道:“说得好,看枪!”摔杆一枪,干脆利落。滕虎知道卢隆义力大过人,差不了自己许多,便不意用刀盖他的枪,而是合刀一挂。卢隆义见了,右手往回一撺把,翻腕子拿枪,纂打滕虎的左额角。滕虎暗自吃了一惊,忙拿枪往外一搧,把卢隆义的枪纂搧开。跟着二马冲锋过镫,卢隆义转身一枪。滕虎悬裆换腰,回过身来,用刀架住枪。
当下二人交战,马走盆旋,打在一处。兵刃交加,好似两团黑旋风拧在一起。二马冲锋过去,英雄背回来,又是一阵交锋。一连打了三十个回合,二十个照面,旗鼓相当,难分胜负。身后骨仪观战,连忙说道:“儿郎们,赶紧擂鼓!鼓里加棒锣,催卢元帅得胜!”只听见隋军阵上,战鼓声咚咚嘡响了起来。卢隆义少年时听讲过军规,这鼓里加锣,是催他得胜,一个激将法。卢隆义忖道:“骨仪这计用得不好,本帅今日碰上硬对了,怎么可能于电光火石之间取胜呢?”这时又赶上二马冲锋过镫,卢隆义从东边把马圈回来,四下一瞧,心中纳闷:“怪哉,怎么滕虎这马没圈回来?难道是畏惧本帅,跑了不成?他也是本帅对手,不该如此。”
话分两处,原来滕虎听见隋军鼓声,仔细一想,这是个激将法。于是也开始盘算,如何取胜。他仔细一看,自己马在西边。略一思索,决定就从外首而来,靠紧右边腿,从底下鸟式环上摘下了下三节竹鞭,把鞭把上的皮套带到腕子上,鞭压到刀底下藏着。而后回身一裹镫,拨掉马头,把马圈回来,大喊一声:“卢隆义休走,看刀!”话到刀也到。卢隆义立枪一挂。滕虎紧跟着摇刀横扫。没奈何这一刀来得快,卢隆义再挂可就来不及了,只好猛一低头,躲了过去。不料这招正中滕虎下怀。滕虎微裹里手镫,马抢上风头,大刀交左手,右手握鞭。就在二马冲锋过镫这一刹那间,卢隆义刚把头扬起来,滕虎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这鞭带着风,直奔卢隆义打来。卢隆义大吃一惊,双脚撤蹬,身子后仰,躲过这一招,两马冲锋过去。
卢隆义喝道:“滕虎,好毒的心思!”银牙一咬,左手托着枪,右手杵到马鞍叉子里,掏出了一支三棱亮银镖,用身子晃悠坐下马,在右脚镫找目标。原来卢隆义镫底下有个匣子,里头装着七支弩,点一下镫就能发一支弩。卢隆义笑道:“滕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本帅亡!”说话间,“嗖”的一声,上下镖弩一齐发来。滕虎如何没有防备?眼看一道白光奔他面门来了,猛一低头,这飞镖正插到他的盔顶上。下边那支绷镫弩正打在坐下黑马的眉攒上。这马疼痛难忍,一声吼叫,拨头往西跑下去了。卢隆义大喊一声道:“滕虎,昨日说好,今日要分个你死我活,你那里走!”一裹里手镫,催马追下去了。正是: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再说辅公拓领兵偷袭唐营,李世民等未有防备。辅公拓大喜,大喝一声,两千死士一同发作。三国军队措手不及,被杀的七零八落。哈密国大将郭立夫听说隋军杀来,忙冲出来看。辅公拓见一员番将来,怎样打扮:
金盔雉尾紫缨飘,凤翅双分插凤毫。
甲挂龙鳞金锁甲,袍披红艳艳红袍。
带束狮蛮丝绣带,虎筋筋打虎筋绦。
战靴靴踏描金凳,销金铺上绣金销。
赤发发边生乱发,黄毛毛内长黄毛。
怪眼圆睁睁怪眼,眉如铁线铁眉毛。
古怪中间真古怪,蹊跷里面更蹊跷。
使一把蒺藜铁骨朵,臂悬雕弓一张。
腰插雕翎箭一袋,背后皆是北番军。
若说郭立夫武艺如何,要算哈密国第七为高手。当下郭立夫看见辅公拓,说道:“蛮子,你是何人?敢来此交战?”辅公拓道:“你难道不知道辅公拓的威名吗?”郭立夫道:“辅公拓名字倒是响亮,就是不知道功夫如何?”话音未落,恰好张士贵赶来,大叫道:“辅公拓不要走,张士贵在此!”辅公拓道:“张士贵老匹夫,你来得正好,看鞭!”好杀:
这一个一啸江河尽倒流,青霜片片落吴钩。那一个直捣中原非叛逆,雄心誓斩逆臣头。石火电光俱是梦,蛮争触斗总无常。达人识破因缘事,月自明兮鹤自翔。窃弄威权意气豪,谁知一旦似冰消。人生祸福皆天理,天道昭昭定不饶。这一刀休言是是非非地,现有明明白白天。那一鞭试看害人终自害,冤冤相报总无愆。你来我往无高下,只为正道坐九天。
这二人大战五十回合,辅公拓隔开刀,回马就走。隋军方才得胜,也不久战,纷纷撤退。罗通一见,如何肯放过辅公拓。点兵一万,追杀出去。郭立夫见了,也要追杀。张士贵道:“这厮不是好人,死了也无妨。”郭立夫道:“你们是一国将军,为何这样说话?”张士贵笑道:“你要是与他相处,也是老夫这般的。”郭立夫闻说,也不再多言,只看罗通怎样。
却说那罗通追出一阵,早赶上了辅公拓。罗通道:“辅公拓,你往那里跑?”辅公拓回身一见罗通,冷笑一声,说道:“别人追杀,还则罢了,你来追杀,就是送死的。”忙从马背上取出一壶酒,大口大口饮下,十分本事都回了身上。率军冲杀过来,与罗通大战。罗通摔杆就是一枪。辅公拓右手执鞭,头朝下,用鞭头一拨枪头,忙给枪压住。罗通赶紧往回撤枪,跟着一掩把,用枪纂扫辅公拓的左脸。辅公拓合鞭一挂。二马冲锋错镫,两人打在一处。斗了二十回合,辅公拓不愿恋战,回马就走。罗通见不是对手,也不敢追赶。
辅公拓回城,说明战况。卢隆义说道:“今日虽然大败唐军,到底不伤元气,明日好好对对哈密国。”于是各自下去,休整一日。众将一齐来到营前骂战。燕舯康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无法改变的,那一位将军去搓搓隋朝锐气?”班中闪出王顺道:“元帅,小将去走一遭罢。”燕舯康道:“你去须得小心。”王顺道:“晓得。”飞马出营,众人一看,王顺怎样打扮:
一张铁扇嘴,胡须乱更虬。两只铜铃眼,睁开鬼神愁。大刀横马背,杀气满心头。若问名和姓,哈密国王顺。
辅公拓见王顺相貌猥琐,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王顺喝道:“蛮子,认得魔家大将王顺么?”辅公拓道:“那里来的无名鼠辈,不要走,看鞭!”怎样交锋:
二将一样凶模样,棋逢敌手相交进。来来往往手无停,下下高高心不定。一个鞭来心不善,一个刀去真凶狠。直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愁,倒海翻江波浪滚!
他二人大战四十回合,辅公拓大叫一声,一鞭打死了王顺,回了本阵。骨仪替了辅公拓,出阵喝道:“哈密国派一个有本事的前来,本将军骨仪在此!”番兵败回营中道:“元帅,不好了,王顺将军被昨日偷营的老蛮子杀了!”此言一出,早恼了苏鹏,出班说道:“元帅,王将军不济事,被辅公拓老蛮子害了。看末将前去,定要斩了老蛮子,为我哈密国争来一口气也。”于是飞身出马,大喝道:“呔!辅公拓老蛮子,魔家苏鹏在此,你快快出来为王将军偿命!”骨仪一看,苏鹏怎样打扮:
头如笆斗大,青脸爆双睛。身长一丈二,膂力几千斤。叱咤风云变,暗哑山岳崩。大将是苏鹏,俨似巨灵神。
骨仪道:“苏鹏狗番,你听好了。辅公拓将军和老夫是好朋友,你不是要给王顺报仇么?你来和老夫厮杀,杀了老夫,也是报仇;杀不了老夫,老夫就要取你首级,报效朝廷。”苏鹏道:“老蛮子,既然你来送死,也罢,快纳命来罢!”但见:
两阵齐鸣战鼓,二人各逞英豪。长枪铁棍乱相交,雁翎双锤闪耀,这场恶战果躁跷,莫作寻常闲闹!
他两个你来我往,斗了七十回合,骨仪寻个破绽,一戟将苏鹏斩于马下。番兵回报燕舯康:“帅爷,大事不好,苏鹏老爷也被骨仪老蛮子杀了。”番将司服出班道:“元帅,看末将去给二位将军报仇。”飞身出营,大叫道:“魔家司服在此,那一个出来受死?”北冥羽道:“元帅,此功留给末将罢!”飞身除马,看司服怎样打扮:
脸似赤霞红,怪眼赛灯笼。铁甲生光焰,皮带嵌玲拢。骏马追风电,狼牙出海龙。将军是司服,出阵显威风。
北冥羽道:“司服,你认得北冥羽么?”司服道:“休得多言,只看兵器本事。”司服举起狼牙棒,劈面就打。北冥羽举起八卦点钢枪,架开狼牙棒,还一枪打来。司服忙举狼牙棒一架,只听“啷当”一声,震得司服两臂麻木。大叫声:“好家伙!”北冥羽呼呼冷笑,又是一枪,司服一闪,落了空,跌下马来。北冥羽赶上一枪,刺死了司服。番兵回报,燕舯康道:“不必去了,大事已成。”众人忙问道:“此话怎讲?”
燕舯康说道:“诸位元帅、将军,今日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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