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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聂铎的蔺晨头也不回地道,“如果你站得住,就把棉布条塞在牛筋绳下……!”
“……是!”聂铎声音发着颤,蹒跚地走向长桌,从长桌上取下数条棉布,依言而做。
“爹……!”听闻脚步声,蔺晨起身,淡淡地道,“你们商量的事情,我已和他说了……!”
“晨儿你……!”蔺如风叹了口气,俯身对着林殊道,“林公子,既然晨儿对你说了,蔺某也不再多言,趁着你留有内力,去熬最难的一关,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只是,这痛……如果循序渐进会更难捱……!”
林殊侧过头看向蔺如风,明亮的眸子带着微笑,透着□□。
“好,既然林公子有所决定,我们就照着刚才说的方法进行,先脊背,继而是手部腿脚,接下去是胸腹,最后是头……!”
“老爹,我渡旭阳诀给他,你施针吧!”蔺晨收了银刀,盘膝坐在了林殊的左侧,握住了林殊的手淡淡地道,“老爹这套针法,不是用来压制毒性的也不是用来减轻你的疼痛感的,而是提升你对疼痛的灵敏度……若施针仍然不能让你保持清醒,我会用针扎你的手……”
此刻早有仆役将一地的白毛打扫干净,并拎来一只火炉放在了玉床左侧,素天枢和云初岳并肩走至林殊的右侧。
蔺如风打了一个手势,一旁的仆役将沙漏倒置。随即蔺如风接过仆役送上的乌金针,捏着针度了点真气,迅速地找准了穴位,扎了下去。在他对面的素天枢则用银刀在林殊背上从上而下划去,直至破开的伤口能见到脊骨,遂将带有竹筒的针头准确地扎入脊椎的间隙中,拉动着竹筒上方小巧的机关,极为缓慢地抽取着脊椎内的骨髓。推敲着竹管内的骨髓达到一定的数量后,他在林殊的脊骨上留下针头,将装有脊髓的竹筒递给了一旁的蔺如风,蔺如风在接过竹筒后将其埋入铺有药草的铁板上慢慢炙烤……
此刻素天枢双手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银刀垂直于开裂的伤口,继续向四周的皮肤划去,并用金针将伤口处的皮瓣逐一加以固定。他的身旁,云初岳端着药钵在破开的伤口上逐一抹上不知名的药粉。不多时,整个房间就充满了血腥味。
林殊满头冷汗,被蔺晨抓住的手,无意识地抽动着……
“云世伯涂的药粉,不是为了止血的,而是加速你体内的毒血渗出。虽然凶险了点,但总比在拔毒之后再从你体内导出毒血好得多。不过,你的血是红的呢,我还以为中了火寒之毒,血会变成黑色!”蔺晨渡着旭阳诀,轻哼一声道,“聂铎你把他的头抱好了,注意别让他嘴里的布掉出来!我爹他们……不能分心!”
蔺晨言语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但手中的力量却慢慢加大。原本单手而握的手,悄然分开,以五指张开之势与林殊的手交叉而合……
“林公子,我们现在要用银钳弄断你的肋骨,这必须和脊椎解毒同时进行,你忍耐下!”素天枢说着,继续用银刀破开林殊脊柱旁的肌肤,直到见到了肉下的肋骨,云初岳才从一旁的仆役手上接过银钳。凝聚心神,用银钳夹裂了林殊的肋骨,当确定其肋骨上出现的缝隙能插入针头后,素天枢用与刚才相同的手法逐针取出骨髓,交给一旁的蔺如风,而蔺如风则将经过药熏的竹管递回给了素天枢。素天枢接过第一根竹管后,便将其插回脊椎上第一个留针之处……
“林公子,动一下右手看看。”三天的拔毒,只是刚刚开始,却是最关键的一步,眼见素天枢开始抽取第二节脊椎内的骨髓,云初岳也开始敲第二个肋骨了,蔺如风开口问道。
痛,可是,不能睡过去,不能。
林殊睁了睁眼,艰难地动了动被蔺晨握在手里的右手。
蔺晨看着手中微微抖动的手,解释道:“我爹的意思是每个手指都动动看,这部分的脊椎是主管右手神经的。”
“手指……好……!”林殊想着,缓慢将早就被蔺晨分开而握的手指逐一动了下。
“老爹,第一针没问题。”。蔺晨见状开心地宣布,“他的脉象也正常,你们继续,我看着他呢!”
相对蔺晨的轻松,蔺如风则是皱眉,林殊在硬撑?医书上对火寒之毒的记载本就极少,对彻底解毒的记载且能供以参考的仅为两例,调换了拔毒顺序,他们是不是有些冒进了?
他思忖片刻后俯下身对林殊道:“林公子,你这样不行,纵使你熬过了脊椎解毒,你也没体力熬过手腿断骨的拔毒。不如我们再换下顺序,先做脊背的上部,而后做手腿断骨拔毒之术。在进行手腿断骨拔毒时,你可歇歇,让晨儿用旭阳诀将你的气息调整下。等你缓过了这一步,我们接着再做脊背下部的解毒。”
“……胸部主要就削皮,听着血腥,却没多大的危险,头部也一样。挺到胸部解毒的时候,你就不需保持清醒,安然睡去就好……”蔺如风顿了顿又道,“届时,我会负责这两部分的工作,初岳兄和天枢会负责整理破开的伤口和敷药,你……若同意就动动右手的食指吧!”
林殊也不知是否听明白了,只是依言动了动右手的食指。一旁的蔺晨见状,来了兴致,笑着说:“喂,你还真是好商量啊,要不等你好了后,我跟你去江左玩?你若同意就动动右手的中指。”
本以为林殊不会理他的蔺晨,却意外地发现林殊又动了动右手的中指,蔺晨皱眉看了看蔺如风,忽略掉父亲的不满,玩心大起地接着道:“说好了,吃用住都你负责哦,你同意的话,动动右手无名指给我看看!”
林殊闻声后依言动了下右手无名指。
蔺晨挑眉又道:“这么好商量,那咱们再商量下,你若有幸成为江左宗主,我就把你排上琅琊榜榜首,不过你得记得保持未婚状态哦!若是你同意的话,你同时动动右手食指和中指给我看看喽……!”
听到这里,守在林殊身旁的聂铎再也忍不住,吼道:“蔺公子求你不要这样,少帅现在浑浑噩噩,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浑浑噩噩之下,说什么都会答应?原来你家少帅那么好拐啊!不过会用这招对付他的只有靖王殿下吧!呵呵。”蔺晨嘻嘻一笑,嬉皮玩笑的他,无意中忽略了聂铎不经意的话。他捏了捏林殊的手,继续道,“喂,怎么说我都要费心照顾你一年,你真的做了江左宗主,总需要巡视江左盟下十四州吧,到时一定记得叫上我啊!你带着银子,我带着你,你若同意的话,就动动右手小指嘛。”
“蔺公子……!”在聂铎的低吼声中,林殊的右手小指微微动了下。
“机会真难得,老爹,你要不要也来说一个。素师叔,云世伯?”忽略掉聂铎的不满,蔺晨客气地招呼道。
“……!”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蔺晨不正经的话而消失。三位长者如同没听到蔺晨的话般,埋头处理着各自手上的事情,未有一人给予搭腔。
心知无力改变蔺晨的口无遮拦,聂铎紧咬着牙,压着满腔的怒火,别过了头,不再多言。他小心地为林殊擦拭着额头冷汗的同时,暗自思忖道:第六对肋骨了……
少帅尚好,对蔺前辈的要求皆能做出反应。
大帅,您若在天有灵,就请您和长公主一起保佑他无恙吧。
少帅的筋骨,是他从小苦练出来的,也是在您的棍棒教育下磨出来的。
可是,可是,您若知道有这一天,又怎么会舍得,又怎么可能舍得?
犹记前年,少帅单枪匹马去救靖王……
身受重伤……
军医要拔矛的时候,您只说了一个好字,就咬着牙僵在了少帅床边一动不动了。
最后还是靖王将少帅抱在怀中,让军医拔出断矛……
今日,您若在此,您若在此……
您若在此,少帅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见聂铎也不再搭理他,蔺晨无趣地耸耸肩不再多言。看着长辈们循序渐进地做着各自手头的活儿,他唤过仆役低声吩咐了几句。仆役得了吩咐后,点了点头,随即离去。不一会仆役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好几盅药,走过聂铎身边,仆役拿出其中一盅递给了聂铎。聂铎疑惑地看着蔺晨:“蔺公子,这是……给少帅的?”
蔺晨淡淡地说:“这是给你的,莫说你伤势尚未痊愈,就连我们,这样高强度的拔毒过程,若没有药物支持,也熬不了三天三夜的。”
“多谢蔺公子!”
无视聂铎从愤懑转为感激,蔺晨放下林殊的手,漠然从托盘上取下一盅汤药,仰头灌下。而后他踱步到聂铎身边,用仆役递过的毛巾擦拭了下林殊的额头。原本紧闭双眼的林殊突然睁开双眸,如利剑般的目光直视蔺晨的眼。这带有几分杀气的眼神让蔺晨心头一怔:都这样了,还如此?这是你自小养成的习惯,还是你沙场多年的磨练?或是梅岭一战的后遗症?
蔺晨暗叹一声:无论是什么,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换成旁人,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在意擦拭额头的人是谁?
掏出了塞在林殊口中的手巾,蔺晨从身旁的仆役手上接过一只插着麦管的竹罐子,展开笑容道,“把这喝了吧,补点体力!”
“……”竹与麦的清香,掩饰不了竹罐内的血腥味,哪怕这屋子内的血腥味已浓。林殊的眼中流露出不解。
“喝吧,已过了一日了,老爹他们就要拔除你手部的火寒毒了,你在这段时间内,利用我输给你的旭阳诀来调息运行体内残留的内力。这样你才有体力在一昼夜后去熬脊椎下半部的拔毒之术。”蔺晨说着,就将麦秆塞入了林殊的口中,看着林殊在听完他的话后合上双眼蠕动着唇,才示意聂铎接手竹罐,而他则折返了原先的位置,再度握起了林殊的手……
三天三夜才过去了一日,可真难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