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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隐约看见上面印着一个衣着朴实,相貌温婉的女青年的身影,先是露出些欣喜的笑容,而后又突然紧咬牙关,握紧拳头,暗自道:“可恶的龙虎政权,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科林说出这样的话,让扛棺的纠察队员们都吃了一惊,就连白蜂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谁也没想到,在龙虎联合政府下属的香橙区政府工作数年的科林竟会说出这样一句叛逆的话来。
西瑞连忙捂住科林的嘴,一面看向墓地边站着的东强,幸好哀乐声大,他似乎并没有听见科林刚说的话。而且他似乎正一门心思背诵着为保尔写的悼词,没有注意到扛棺队伍中发生的冲突。西瑞这才放心地把手从科林的嘴上松开。
不一会儿,东强的嘴角闪过一丝自信的表情,他于是将手里拿着的稿子塞进衣袋里,走到墓穴后一个预置的话筒架前,对着话筒说道:“尊敬的保尔先生亲属们,各位市民们,大家中午好……”
哀乐声随即戛然而止,市民们有序地朝墓地边缓缓团聚过来。
东强继道:“今天,我们为一个勤勉为民的公仆作道别。保尔先生出生于熊国,四十年前随家人一同移民到鹭港。和联合政府政府的大多数职员一样,保尔区长虽然不是鹭港本土人,但却一直把鹭港当成自己的家园,把鹭港人民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来看待……”
“保尔区长和你们这些人才不一样!”科林又气愤地说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似乎被东强听见了,然而演说家般的气场让他用平静的表情掩盖住不悦,只是用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看了科林一眼,接着说道:“当然,他跟联合政府的其他官员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特别善于利用动物,尤其是猫,来协助他的工作……”
此时,斑猫福瑞似乎听懂东强是在谈论它,从人群中飞快地蹿出,爬上西瑞的肩膀。
西瑞正想抚摸它,却见它嘴里叼着一个银色子弹般的千里耳,忙将它取下,塞入自己的耳中。
“西瑞,我来了!”千里耳中果然不出预料地传出了罗宾的声音,但这也让西瑞感到意外,他看向四周,试图在人群寻找这个素未谋面的指引者的身影。
“我在东强的右边!”罗宾说道。
西瑞于是看向东强右侧的市府官员队伍,可他们个个都看着东强,专注地听着他的演讲,并没有一个看向自己这边。
“我是最前面的那个,看到了吗?”罗宾又在千里耳中说道。
西瑞看到官员队伍最前面那个身材瘦削的人,他的半长头发掩盖着有些枯槁憔悴的面容,一个锐利的眼神突然穿出发间,投向西瑞,让他吃了一惊——这人分明是市府另一位秘书北杰的助理,自己曾在市府会议室中见到过他。
“是的,就是我!”罗宾肯定道,可让西瑞感到惊奇的是,他并不像在说话,紧闭的双唇随着东强的演讲轻微起伏,仿佛在专注地倾听。
“我可以不用嘴说话!”罗宾似乎猜到了西瑞的心思,向他解释道:“不过这不重要,我是代表北杰来的,他自己不愿意过来,就派我代表他出席……”
两个人通过千里耳暗中言语交错之际,东强早已将保尔的生平介绍完了,正说到御德酒厂的案件:“目前,我们已将杀害保尔区长的罪犯钱森绳之以法,将御德酒厂永久停业封查,相信安全部一定会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案……”
御德酒厂因为造成严重污染和发生严重命案两项罪名被封查,然而封查者却是北杰所领导的安全部,是与主犯钱森有莫大利益关联的北杰。东强的这番说辞中,不乏有对北杰的讽刺之意,让西瑞足以料想不在现场的北杰此时的恼怒。
“你放心,我并不站在北杰那边!”罗宾继续对西瑞说道:“我的几个朋友也过来了,你可以认识一下他们。”
话音未落,一只白猫、一只红猫和一只蓝猫相继从人群中钻出,他们口中各衔着一朵白色的野菊花,待到达墓穴边时,纷纷将口松开,让口中的野菊花降落在保尔的棺盖上,而后又陆续回到人群当中,爬到三个人的肩膀上。那三个人的相貌颇为与众不同,肩扛白猫的是一个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面孔却稚气未脱的男孩;肩扛红猫的是一个失去双臂,眼眸深邃的女青年;肩扛蓝猫的则是一个身材极为高瘦的男青年,虽是夏天,他却戴着一顶极高的礼帽,一副口罩和一条围巾。他们接回自己的猫后,都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只有西瑞在罗宾的提示之下才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然而看到三只猫为保尔的遗体献花这一情形的人着实不少,其中就包括东强,他停止了讲话,惊讶地说道:“原来,原来保尔区长不止养了一只猫啊……”
——
贯通鹭港的唯一纵向高速铁路上,一辆高速列车正由塔山区向香橙区疾驰。车上端坐着一个光头老者,他身着灰色立领正装,手拿一份《鹭港日报》,仔细阅读着一篇题目为《鹭港市府将为因公殉职的香橙区长保尔举行葬礼》的新闻,高鼻梁上一双狭长的眼睛起伏闪烁着。跟他的头发一样,他的眉毛和睫毛也近乎全无,这让他的眼神显得更为锐利。
看罢新闻后,他将报纸齐整地平铺在座位前的茶桌上,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指甲剪,开始修剪起自己的指甲。从左手的大拇指到小拇指,再从右手的大拇指到小拇指,十片新月形的指甲尖依次掉落在报纸上,发出“咔咔咔”细碎的声响。修剪完指甲后,他将指甲剪放回衣袋,伸出十指,在空气中颤动了几下,那些散落在报纸上的指甲尖犹如被莫种极细的丝线调动一般,整齐地站立起来。
光头老者又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那些指甲尖也随着他的手指趴落在报纸上。老者的手指像弹钢琴般在膝盖上爬动了几下,报纸上那些指甲尖排成相互紧靠的两列,犹如一只十足虫般在报纸上爬动起来,从报纸上爬到车厢内壁上,又爬到车窗上,钻进车框顶端的通风口中。不一会儿,那只指甲尖连成的“十足虫”出现在车窗的外面,轻轻地叩了一下车窗,似是在和光头老者打招呼。
光头老者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但很快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得有些凝滞的神情,他的手指开始更快捷地在膝盖上抖动起来,抖动间伴随着一系列手指交错的奇怪动作,车窗外那只“十足虫”也伴随着这些动作飞速旋转起来,突然以远高于列车的速度飞离车窗,飞入铁轨边的草丛中,搅起一束束野菊。那野菊花被搅起之后,随着列车快速飞行,紧贴着车窗穿过一个隧道,花瓣不仅没有被气流吹散,反而随着气流有规律地颤动,竟像生了翅膀一般。同车的不少乘客见到这一情景,都感到十分惊奇,尽皆奏到窗户边观看,发出一声声惊叹。然而没有人发现,操纵这一切的是那个安坐于自己座位上的光头老者。
——
万树山公墓,东强悼念保尔区长的演讲已接近尾声。
“这个社会的问题是真正的勇敢者都被压抑在社会底层,我们将保尔区长安葬在万树山的最高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铭记这样一位勇敢的人!”当东强念完最后一句时,一个白色花圈突然从天而降,掠过他的头顶,飞入保尔区长的墓穴当中。
葬礼现场不少人都“啊”地惊叫了出来,人们惊讶的不仅是那莫名的花圈的由来,更是发生在东强身上的变化——他的一头短直头发在那个白色花圈飞过之后,突然变成一头长发,长发边缘有波浪般的卷曲,是典型的女式发型。
“哈哈!”人群中一个孩子笑了出来,对她的母亲道:“妈妈,原来东强秘书是女的!”
“嘘,别多嘴!”他的母亲忙捂紧他的嘴:“孩子,这是葬礼……”
“啊,我的头套,我的头套呢……”随着人群中捂嘴而笑的人越来越多,东强逐渐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慌张地捂着长发,四下寻找,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尖锐,犹如一个女性。
“罗宾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西瑞瞪大眼睛问道。
“啊,他来了,我能感觉到!”罗宾看向远处,闪动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西瑞,我和福瑞可能要先消失一段时间,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先去博彩坊、露风剧院和画沙码头找我那三位朋友!”他说完用头发掩盖住面容,退到官员队伍的后方。斑猫福瑞也从西瑞的肩膀上跳下,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的最外围,一名光头老者将一副短发头套戴在自己的头上,微笑着昂首离开。
——
翌日,鹭港日报史无前例地刊出关于东强的一条负面新闻,标题是《市府头号秘书东强性别成迷,目前已被安全部控制审查》,配图是东强在保尔的葬礼上头套掉落的一瞬间,一时成为鹭港大街小巷热议的爆炸性消息。
猫耳咖啡厅内,苏琳和西瑞并排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正摊开报纸阅读着这条新闻。
“想不到一向昂扬挺拔的东强秘书竟是个女儿身!”旁边的座位上有个男人议论道。
“女人怎么了?我觉得如果让一个女人当未来的市长也挺好的!”另一个女人说道:“真想不通警署为什么要逮捕她!”
“听说,他不但隐瞒性别多年,还跟市长大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呢……”男人奏到女人的耳边小声道。
“哦,难怪他能当上市府头号秘书,还排挤了才华出众的北杰秘书!”女人似有所悟道。
听着他们的对话,苏琳和西瑞相对一视,两人均面带忧色。联合政府的一名区长和头号秘书相继发生意外,让鹭港的政局发生剧变,这对身处政坛又处于恋爱期的两人来说绝不是好事。
“听说出访多年的安全部长杰里回来了?”西瑞合上报纸问苏琳道。
“是的,这个杰里大人一向神秘,据说每次出现都是不同的样貌。昨天抓捕东强的时候好像确实看到了一个老人在领导安全部的人。”苏琳回忆道:“不过印象中杰里部长的头发是白的,可昨天那个老人的头发是黑的,就跟……就跟东强原先的头发一样。”
“大概是染黑的吧!”西瑞推断道:“不过这不重要,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巧合而急骤了!”
“什么太过巧合?”
“钱森的入狱,杰里的回归和东强的被捕!”
“你是觉得有人在操纵这一切?”苏琳问道。
“嗯,这看上去像是北杰秘书的手笔!”西瑞再次摊开报纸:“这篇报道虽然没有署名,但很像是他写的!”
“钱森是北杰亡妻的哥哥,对待他有如兄长,御德酒厂倒闭,北杰受刑,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琳紧张地挽住西瑞的手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你和科林?”
“这倒不是我担心的!”西瑞道:“我只是觉得疑惑,北杰似乎早就知道东强这个惊天的秘密,可他为什么现在才揭发呢?难道他不想成为下一任市长?”
——
塔山区市府大楼内,北杰端着酒杯,稳健而缓慢地走进东强的办公室。东强被捕后,他自然地成为市府头号秘书,并暂代塔山区长职务,他命人将亡妻莉纱的画像挂在自己办公室的后墙上,举起酒杯对着她微笑道:“夫人,让我们跟孤高的市长大人聊聊天吧!”
——
市容纠察队宿舍楼内,白蜂将自己幽闭在一间工作室内,将从报社要的保尔区长葬礼上的几张照片投映在墙上,仔细地审视和思考着上面的内容。那几张照片描绘的是葬礼那个从天而降的白色花环击落东强的头套,而后飞入保尔区长墓穴的一瞬间。当照片被放大数百倍后,白蜂惊讶地发现,花圈的周围有几片月牙形的不明物环绕飞行,花圈接触东强头套的一瞬间,那些不明物又迅速转移到头套上,而后带着头套消失在画面中。
白蜂又用铅笔在白纸上描绘出他所发现的这一切可能实现的途径,包括风力送花,动物送花等等,在将十几幅草图推翻,扔进废纸篓之后,他保留了自己最满意一张。那张图纸上,一双大手从画面底端伸出,十根张开的手指连着十条极细的丝线,穿过人群,通过十片新月形的钩状物控制着从半空飞来的花圈。
——
御德酒厂干枯的下水道中一片黑暗,被封堵的排污渠内只剩下一滩静止的污水。一双大手伸进这滩污水中,仔细地摸索着。
“喵!”随着一声尖锐的猫叫,污水飞溅,那双大手从水中抽出,被两只黑猫紧咬着,其中一只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咬错了对象,急忙松开口,后悔地惊叫着,蹿回到污水中。而另一只长着一对尖锐长牙和明亮独眼的猫则仍然发狂般地将长牙锲入被自己咬中的那只大手,直到另一只被松开的大手抚摸着它。
“剑齿,你的使命结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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