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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墙,来到客厅。于康裕等人跟了进去,甘其善想起身,却被地上两只鬼挡住,纪玄一走,两只鬼站立起来,蓬头鬼仍然直勾勾盯着他,让他挪动不得。里面传来说话声,甘其善隐约听到他们谈论甘家的辅阴术,又提到甘家和于家的关系。他被蓬头鬼盯得后背发毛,唯恐其失控暴走,无心听纪玄他们说话,只听到“哦”的一声,随后众人回到玄关。
-甘其善,这个地方你应该挺熟悉的,柜子里放着你们家奉的《太平经》,墙角供的牌位和你们堂口里的也一样,别和我说你们金陵术士的牌位都是一处批发的。你告诉我,为什么用辅阴术辅出这么个玩意?
甘其善嘴巴开合数次,眼睛使劲闭上,眼球不规律的转动几下,停顿片刻后睁眼,纪玄感觉他就要说实话了,就收了两只鬼。
-纪先生,不是我有意隐瞒,这只煞和甘家确有关系,和于家也密不可分。
听到这句话,纪玄微微抬头,于家众人也睁大了眼睛,甘其善继续说:
-我们家的辅阴术有一定的控制鬼怪的能力,上一任于家族长同家父交往颇深,两人共同从古籍里研究出一套术,威力不小,不过……实在太过残忍。这术用活人养鬼,取生人求死不得的怨气,可以制造更强的凶,甚至培育煞。这术的初衷是批量生产药物,取得更高品质的鬼精。原本还要研究傀儡,但不知为何停止了。
养鬼邪术?纪玄心想于路清的邪门套路不少啊。停止的原因也很简单,于路清禁术的副作用开始了,他失去了开发咒术的能力。
-我也是成年以后才知道这个计划,我觉得折磨活人不可接受,但家父不听我的劝告。甘家能力有限,秘密继续这个计划后成功率极低,只有这一例机缘巧合成功了。当时抓到了合适的胚,又找到了宿主,没有于老前辈的援助,我们只能自己摸索,没想到自食其果。这个项目因为有悖天道,没有几个人知道,于家原先也有这样的项目,不知道现在如何。
纪玄沉默,于康裕原来不在族中枢纽,又年轻,这样的事恐怕那时候的于采薇也不知道。众人都认为这样的事实在不光彩,与奇门大家的身份极不相符。于家镇守东南,竟然做出邪魔外道养鬼的勾当,令人费解。几人还有所怀疑,纪玄却想起向往曾经提到过于路清养鬼,说是将鬼胚打进流浪汉体内,施术使其不死,受尽折磨后产生巨大怨气,达到养鬼的目的。
难怪甘家要挑选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少个人稀松平常,也没有人调查,早先黑户遍地,失踪不会引起重视。生人养鬼比养小鬼更骇人听闻,捅出去必定天怒人怨,甘家自然成为众矢之的,于家也要承受巨大压力。纪玄虽然觉得这件事丧心病狂,于路清遭厄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不过现在他为于家做事,还需好好处理这件事。他不想擅做决断,决定先告知于采薇,让她处理。
-康裕,这件事我知道一些,这是老于家过去的事了,与你们无关,于大姑娘一定反对这件事,我们回去看她的态度。
回到甘家堂口,甘长水知道事情败露,但于路清亲自授意他做这件事,所以他也有恃无恐,不怕纪玄声张,凭着老交情,这件事可以对付过去。他诚惶诚恐接待纪玄一行,承认罪责,听凭于大姑娘发落,这一套做给纪玄看后,他认为于家就不好严厉追究,因为两家均牵涉其中,于家还没有恢复元气,这时候必定隐忍。纪玄知道他草菅人命后说话便不客气,他表示自己不是于家族人,现在看在于采薇的面子上暂不追究,不过他既然知道有这种事,肯定要管一管。他的威胁就放在桌面上,甘长水知道不能翻脸,只好唯唯应是。纪玄内心愤慨,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开堂在即,和一向支持于家的甘家翻脸一定会影响时局。于采薇果然也是这个意思,先搁下此事,日后再议。纪玄理解她的苦衷,拒绝了甘家的午宴,立刻赶回万户城。
向于采薇回报情况时,纪玄对甘家语气仍然不善,于采薇明白他的心思,道了句辛苦,接着解释道于家养鬼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已经让人调查老堂口,并没有凶煞流窜。随后她和纪玄商量开堂事宜,时间定在一周以后,虽说是商量,她提出的建议纪玄也不会反对,就此说定一些事项,于采薇便让纪玄回去休息,之后一周不再安排具体工作。
于是纪玄过起日日读报喝茶的生活,比起先前上班的日子还清闲。有了办公室他甚至不用再去咖啡馆,公然在上班时间干私活。此外他闲极无聊,来到于家训练的房间,一推开门,里面人声鼎沸,噪音冲出房门,整层楼都喧闹起来。这个房间的隔音极好,里面背诵咒诀的人扯着嗓子,门外却听不见丝毫动静。见到纪玄,里面的人安静下来。纪玄带上门,问道:
-你们就这么练吗?
-是,每个术都需要咒诀激发,不使劲背根本记不住,记得不熟用的时候就会卡壳出岔子。
-那还有什么项目?
-手诀,符箓都是基本功。练完这些就要学用匕首,再往上我们也不清楚。
-行,你们辛苦了,继续吧。哦对了,刚刚饭送到了,下面取完你们就出来吃吧。
纪玄这才明白术士也需苦功,不吃苦学不会手艺,他的术算是武侠小说里的奇遇,但也是生死边缘走一遭才掌握。行路难,运气十分重要。
他每天有事没事还会去于采薇的办公室转悠,送饭送水浇花草,把杂役的活都干了。这么殷勤,堂口里每个人都看出了端倪,于采薇当然心知肚明,但她未做任何反应,只任他走动,熟视无睹,不搭腔也不赶人,自己做事。纪玄遭到冷处理后也不灰心,仍然常驻她办公室。两个都不是轻易动摇的人,各自行动互不妨碍。纪玄猜不透于采薇的心理。若是他在于采薇的位置上,有个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不出两天也烦了,但于采薇就是不驱赶;如果说她对自己有好感,除了公事她又从不接话,只有自言自语,也不像。既然猜不透,那就放下不管,纪玄依旧干着杂役的活,问几句奇门的事情,隐约吐露些心迹。
纪玄自以为读了许多书,也写了不少故事,在这方面或许能成熟一些,然而感情方面纸上谈兵没有多大作用,他成为痴人也不自知。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呆傻后,他还自我安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纠缠着有些俗,但脱俗的方法想来不适合自己,如果像金岳霖先生那样,大半生爱一个人,虽然浪漫,但终究是镜花水月。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于采薇动心,这个孤傲的女子内心的柔软究竟在何处?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求不得,求不得啊。
一周后,于家的开堂典礼如期举行。万户城名流齐聚,可谓高朋满座,各道的熟人生人都应邀捧场,足显得于家的气派并不输从前。此次典礼挂名为企业上市,毕竟怪力乱神不能光明正大的操办。于家包了整个饭店,上层人物安排在包间,普通宾客坐满了大堂。这个饭店是于家一个合作者的产业,由他安排,加上族人调整,一切都妥帖严密。
官面上的人来时,于家从政的管事从侧门迎接,直接上了楼;商界巨头从正门进来,同于采薇寒暄后也由专人送进包间。各路宾客由管家招待,排好座次,命手下人领过去。饭店里外热闹非凡,宾客里有认识的也三两成**谈。纪玄坐在饭店大门边,他没有去迎接奇门小户,以他的身份,只有曹、李两家来人才能让他起身。
东南各族纷纷进场,于康裕为他一一介绍,来的人一多,他也忙着接引,只留下纪玄一个人坐着。甘长水和甘其善进门时看到纪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纪玄只是木然看着他们,二人便加快脚步躲开了。枯坐良久,纪玄看见门口停下一辆车,下来的总算是故人。
-曹兄,别来无恙?
-哟,小哥,几月不见气色很好啊。在山城没和我说实话吧,你藏着什么绝活,一回头就在于家管事了?
-运气运气,来来来,贵客临门,里面请,于大姑娘等了很久了。
-等等,李大姑娘的车就到了,我和她一起上去吧。
-李大姑娘?麻烦引见一下。
-来了嘛。
另一辆车停在饭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衣着素净,看着年轻,初看容貌平平,不似于采薇美得惊艳,只是气质出众,十分耐看,这便是与向往相交甚厚的李家下一任族长李遗。
纪玄疾趋几步,微微侧身,摆出请的姿势,道:
-李大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告罪。族长在里面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李遗微笑道:
-劳您迎接,还未请教……
曹揽仁接道:
-这位是于家的管事,姓纪,是向往的朋友。
听到这,李遗眼睛一动,看向纪玄的神色复杂起来。纪玄闻到一股淡香,让他身心一松,李遗说话温和可亲,谈话中自然生出吸引力,令男性忽生表现欲和保护欲。纪玄觉得这位李大姑娘比于采薇更成熟,想来在家族里管事已久,才有这样的气质,温柔而不失镇定。李遗的随从到了,她便说道:
-我们这就进去吧。
于采薇在电梯口等候,身后是硕果仅存的老一辈,这几人早就不参与族中具体事务,先前也隐居乡下,为了典礼才特意赶来。见到来客,于采薇上前笑着说:
-姐姐,我们多年没见面了,还是那么温婉,让人不自觉想靠近,连我都忍不住要凑上来呢!
-采薇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长得好看嘴又伶俐,真是挑不出毛病了。
两人一见面就像亲姐妹似得执手交谈,曹揽仁被搁在一边,纪玄觉得场面有点尴尬,不过曹揽仁好像没有不悦,笑吟吟看着。于采薇与李遗说了一通话,这才转向曹揽仁,招呼道:
-东家,里面请,欢迎欢迎。
曹揽仁笑意凝固,忙答道:
-哎这个称呼就不要再用了,于大姑娘折煞我了。
于采薇用的是她在山城做事时的称呼,此时不仅戏谑,还有些疏离感。纪玄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两人谈话不太正常。李遗拉着于采薇笑着说:
-你们两个别贫了,上楼。
-请。
纪玄在前面领路,于采薇和李遗并肩走,曹揽仁苦着脸跟在后面。纪玄找了个机会来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不提这个。
三家的头面在包厢中聚首,入座后于采薇首先表示欢迎,然后表示她要先去大堂主持仪式,每个包间都可以通过闭路电视看到实况。众人让她先忙,此处由几位长老和纪玄作陪就行,于采薇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纪玄在空着的主座边,其余两家各占一面。酒宴开没有开始,席上众人闲聊起来。曹揽仁询问纪玄怎么修为突进,听说最近又降服一只煞,纪玄便从山城遇到青面小鬼说起,讲起之后的经历。谈到入藏时李遗说了句:
-纪先生和向往很熟吗?
-算不上太熟,不过我们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可能是人以群分吧,我和曹兄也是交谈甚欢。
李遗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纪玄讲完自己的经历,众人先称道他的手段,随后谈起向往,均表示他是百年内术士之冠,举手间的术就有这样的威力。纪玄发觉李遗没有说话,就问道:
-李大姑娘,向往他和你缘分匪浅,你有他的消息吗?我找他很久了。
曹揽仁也附和道,李遗盯着筷架边的手巾半晌不言语,抿了抿唇,才开口:
-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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