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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熟悉到令人流泪的苍老声线跨过大洋从异乡徐徐传来：“喂？小秦吗？怎么了？”
苏如碧低下头，忍住不自觉涌出的泪水，继而抬起头看着辽阔无星的天，把声音捏成喜悦平和的假象：“爸，是我，苏苏。”
“哎呦，苏苏啊，宝贝女儿，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小兔崽子！就知道忙忙忙。”虽是埋怨的话，但是苏华的声音却嗔怪而充满笑意，满满得宠溺。
“最近事情有些多嘛，今年圣诞节我去美国看你啦。”苏如碧流着泪，笑着说。
老人笑着打趣，悠长缓慢，仿佛在讲一个古老美丽的故事：“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你们年轻人是要多奋斗奋斗的。我听小秦说你跟他是邻居？你还和大明星谈恋爱了？”
“嗯，跟小秦是邻居，对门，谈恋爱了，陈可森，您到网上查，人气很旺的，在美国应该也有数目不小的粉丝群体。”
“恋爱了好啊，有个人能在那边照顾照顾你，谈恋爱不图别的，他对你好就行。小秦跟你做邻居我就更放心了，他是个很靠得住的年轻人的，就是性格有些沉闷，你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事情不用客气，这小子敢不帮你，我说他，哈哈哈。”
“知道了，秦教授对我挺好的，也认识了一些很好的朋友。”
“你过得好就好，工作别太忙，在你们圈子里保护好自己，咱不用非得成为什么超级巨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一个你喜欢的好演员就可以。”
“嗯，好的，知道了，爸。”
“我刚才听小秦说你在练习台词呢？要不你先忙？”
苏如碧看见阳台上有一只缓缓爬动的蜗牛，她擦干泪水，胳肘落在阳台上，一边看蜗牛缓缓前进，一边说：“我没事儿，多说一会儿也没事儿。爸，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嗨，你没事儿我可有事情呢，我跟你说，我现在身体好差不多了，米医生定期给我做检查，你不用担心，我就是不高兴，他总是不让我看书。”
蜗牛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泪痕一般的线，苏如碧用手指摩挲着泪痕：“不让你看就别看吗？那么多英文字符，看着头都大。”
老人的倔强被激出来：“傻孩子，现在技术更新多快啊，你老父亲我可是立志一直走在前沿的人呢，有什么重要论文或者重要资料我能不分析，能不看么？嗯？”
蜗牛越来越远了，看样子是准备奔向阳台那盆吊兰去的，苏如碧把吊兰的盆往蜗牛那边挪近几寸，说：“知道了，知道了，可是科学巨人也要保重身体啊。哦，对了，秦教授是你的学生，你劝他两句，别总熬夜到太晚，他太拼命了，每天都到凌晨，前一段时间还晕倒了一回。”
“这犟小子，行，你让他过来，我说说他，好好研究学术是对的，但是他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苏如碧微笑着转身想要叫秦凌生，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后，双手抱臂倚门，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虽然那笑意在她转身的瞬间被收回。
苏如碧把电话放在他手上：“给。我爸有话跟你说。”
秦凌生接过电话，苏如碧站在一旁竖着耳朵想听见内容，奈何秦凌生躲她躲得远远得，自始至终只是嗯嗯啊啊，或者简单笑两声，根本听不到半分内容。
不消两分钟，秦凌生就把电话挂了，苏如碧不满地窜过来想要抢电话：“挂了？我还没跟我爸说完呢。”
秦凌生把手抬高，闪过对方来势汹汹的爪子：“米医生来了，要例行检查了。现在这么急切，平时怎么不见你给他老人家打电话。”
苏如碧无话可说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趴到阳台上找刚刚看见的那只蜗牛，她想看蜗牛有没有爬到花盆上，让她失望的是，蜗牛行动太过缓慢，离花盆还有一段距离。她把花盆又往蜗牛那边挪了几分。
秦凌生见状，走过来把花盆瞬间拉离蜗牛好远，苏如碧怒视：“喂，你干什么，人家小窝都快爬到了。”
“这么爬到也是假的，毕竟不会总有人帮它挪花盆，让它自己来吧，别蜗牛了，进来洗洗脸吧，还流着泪呢。”秦凌生抓住苏如碧的手腕，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带她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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