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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动作很快,十分钟后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还是穿着前两日穿过来的那件黑色棉服,出门前周勀拉住她。
“等一下!”
他迅速跑上楼又跑下来,手里多了一条烟灰色的围巾。
“外面风大,围着吧。”
他要替常安裹上,常安往后退了退。
“不用了,也不冷。”
周勀蹙眉,又改口:“也行,只要你不介意带着脖子上的印子去医院,我无所谓。”
“印子?什么印子?”
玄关那边有面小镜子,常安侧过去看了看,果然见脖子上好几颗吻痕。
“给我!”
她一把扯过围巾,严严实实地把脖子全部捂上,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周勀。
周勀忍住笑,牵住她的手:“走吧。”
两人在路上找了间餐馆简单解决了午饭。
到医院差不多十二点多,护士正在给她扎针,许是这段时间住在医院已经扎惯了,针头进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安妈妈!”她老远见常安进来就开始喊。
常安拎着手里的袋子走到床边。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吃得怎么样?”
因为病情关系,小芝的食欲一直不怎么好,加上病情加重,最近消瘦得更厉害。
“今天吃了好多呢……一大碗。”她乐呵呵地回答常安。
常安不信,问旁边的护工。
护工点头:“今天确实吃得挺好,喂了大半碗粥,还喝了一碗汤,说是要多吃点养好身子出院念书去。”
常安听了心里一酸,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
“小芝最乖了,所以为了表扬你最近的表现,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蛋糕。”
“真的吗?”
“当然,不过是叔叔买的。”
小芝拿眼偷瞄了下站在常安身后的周勀,突然脑袋一崴,嘴一咧:“谢谢叔叔!”
周勀冷不丁呆了下,像是心脏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戳了记。
他蹭蹭额头,有些不适应地说:“不谢!”
其实蛋糕也不算他买的,是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常安临时加点的,以为她要吃,结果她直接让服务生打包,所以说到底周勀只是付了钱而已。
“不过蛋糕里面有芝士和奶油,不容易消化,你只能少吃两口,可以吗?”常安征询小芝的意见。
小芝特懂事,用力点头:“嗯,可以哦!”
常安喂小芝吃蛋糕,喂一口就搭一口水,接连喂了四五口。
“不吃了行吗?”
小丫头巴巴看着还剩一大块的蛋糕,讨饶,“再吃一口,再一口嘛!”
常安把蛋糕搁桌上,“已经好几口了,不能再吃了,听话!”
“可是很好吃呀。”
“但是你还在生病,安安妈妈答应你,等你病好了,给你买这么大一只大蛋糕好不好?”常安还张开手臂比了个夸张的尺寸。
小芝眼睛眨巴两下,“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小芝?”
“那好吧,那就…那就不吃了吧……”尽管眼睛还瞄在蛋糕上,但到底是不闹了。
常安立马示意护工把蛋糕拿走,自己弯腰过去把孩子抱平躺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睡一会儿吧,睡醒起来水就挂完了。”
“那你呢?”
“我去找医生有点事,乖,睡吧。”
常安把被角掖好,又摸了摸孩子的脑仁,等小芝乖乖闭上眼她才转身。
“走吧。”她轻声示意周勀。
两人出了病房,周勀走在她后面一点,闲聊似地问:“小芝很依赖你。”
“有点吧,她爸爸妈妈都没了,可能在她心里只有我还是她的亲人。”
无意间又提到了某些禁忌。
周勀想到几日前她说她这几年重新又跟了另外一个男人,丁守权,就是小芝的父亲,尽管知道她应该是说的气话,但作为男人心里总有些芥蒂。
“你和丁守权之间…”
常安脚步停了下,回头:“嗯?”
周勀想了想,立马又改口:“没什么,算了!”
常安歪着脑袋往回走,一直走到周勀面前。
“算了?”
周勀眼睛不敢与她对视,躲躲闪闪。
常安被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逗乐了,手指轻轻掸了下他的肩,“喂!”
周勀眼皮扫了下:“干什么?”
“介意啊?”
“介意什么?没有!”
“还没有,你这眼神都要酸死了。”
“胡说!”
“行,我胡说。”常安惦着脚凑到他耳朵旁边,压低声音说:“权哥呢,不光是小芝的父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这几年我跟他住一起,也没什么好给他的,只能以身相许,算是报恩吧。”说完她就抿住唇走了。
周勀在原地呆了两秒,追上去。
“你说什么?”
“说清楚,什么叫以身相许!”
他追上前捏住常安的手腕,常安挣了下,没挣得掉,周勀干脆一把把人箍到怀里。
“谁准你以身相许了?你傻的吗?有没有想过你还是有丈夫的人…”
常安被他揉得咯咯直笑,到最后几乎是瘫他身上。
“好了好了,我错了!”
“你先松开我…”
周勀偏不松,把人推到墙根,含咬凑她耳朵边。
“骗我呢,嗯?”
“没骗你!”
“还撒谎?”
他手指摩挲着常安的后颈,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的脖子掐断。
常安忍住笑,抬头继续逗他:“真的,这么多年跟个男人同处一室,你觉得什么事都没做可能吗?”
她还越说越来劲了。
周勀眸光放寒,头埋下来再度凑到常安耳边,“你真以为我信?昨晚…还是三年前的形状…”后面的话他声音压得更低,说完就走开了。
常安愣是没想明白,直到眼看周勀插着西裤兜要上电梯了,她脑子里才咯噔一声反应过来。
这位老先生再度刷新了常安的认知。
她当时心里真是……万马奔腾,特别是始作俑者还穿了一身高定西装,一脸严肃精英的模样,谁能把他这副面孔跟刚才他说的内容联系在一起?
简直…
“流。氓,你怎么能这么流。氓?”
她又气又羞,怒气沉沉地冲过去,伸手就要捶,却被周勀抱住一下撸进电梯。
好在这层是VIP,没什么病人,也没什么家属,不然常安觉得自己会被气晕过去,可就在电梯门合上那一刻,常安似乎听到走廊上的喊声:“周大哥!”伴随着高跟鞋蹬蹬蹬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好像有人喊你!”常安推开他一点自己站稳。
周勀蹙眉,刚好电梯门合上。
“有吗?听错了。”
电梯开始下行,常安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就没往心里去。
……
刘沛强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栋楼,周勀已经提前跟他约好了时间,他带常安直接过去。
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尽管鬓角头发已经斑白了,但人显得很精神。
他客客气气地跟周勀与常安打招呼,还亲自端茶递水,弄得常安很是忐忑,但很快她就发现老爷子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光平易近人,而且十分幽默逗趣。
昨天周勀托人找到他,老爷子晚上就把小芝的检查报告和病历都调过来看完了,已经基本了解孩子的情况,所以见面之后直接聊病情。
大约聊了半个多小时。
“…大致问题我都清楚了,孩子病历也已经转到我在边,下午会安排重新做两项检查,明天等检查结果出来,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敲定手术方案。”老爷子清清爽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浪费时间,也不绕圈子。
常安自然十分感激。
“谢谢,麻烦刘主任了!”
“谈不上麻烦,职责所在嘛。”
周勀问:“如果明天检查结果问题不大,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安排手术?年前是否来得及?”
老爷子推了下眼镜,“这么急?”
周勀笑了声,“有没有这个可能?”
“尽量吧,不过关键还是要看孩子。”
之后常安又针对性问了些问题,刘主任简明扼要地都回答了一遍。
“我两点左右还有一台手术要上,要不今天就这样?”
常安也知趣,起身道谢。
周勀又跟他握了下手,“后期还需要刘主任多费心。”
“这话说得…医生父母心,不能说保证痊愈,但至少会尽全力。”
刘主任的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相当完满,周勀握住他的手又拍了拍,“相信刘主任的医术和仁德,回头等您忙完了哪天约了老院长一起去钓鱼!”
“这个行,回头我问问老吴,最近半年基本一直给他卖在医院,是得抽时间去摸摸鱼竿儿了。”
三言两语把气氛带到了熟稔欢松的状态。
从刘沛强的办公室出来,常安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这个刘主任很难请的,他以前是这里的副院长,肝脏消化科一把刀,退休后被返聘回来,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他每个月会出一次门诊,上回还特意掐好日期带小芝过来检查,结果连个号都没抢到,一直以为应该是个心高气傲的老医生,没想到一点没架子。”
常安忍不住跟周勀念叨上回带小芝来看病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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