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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煽动群众游行示威的事情,马云波那边隔天就有了结论。经过对陈有泉、陈航和陈南生进行讯问,陈南生和陈航都供认,是听从陈有泉的鼓动后带领一些村民去市政府闹事。陈有泉给了他们一人五万块钱。陈有泉曾因制毒被判五年徒刑,当时抓他的人就是李飞,他一直对李飞怀恨在心,就想趁这次报复他。陈有泉不承认后面有人指使,而到马云波跟李维民汇报情况为止,警方也没有找到别的证据证明他是受人指使的。
至于当天把他们三人的信息发到左兰手机的人,马云波也好、左兰也好,竟然都没查到任何线索。
这两天不像之前又逃又抓那么动荡了,该睡的觉就得按时睡,可李维民睡不着,而羁押室里的李飞也一样。
他只要一闭上眼,宋杨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他的那双眼里倒映着的是自己,是拿着枪的自己……李飞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无数次地发誓,一定要找到真相,给宋杨报仇,也给自己洗冤。
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地熬过了一晚上,羁押室的门一阵细碎响声,李飞烦躁地睁眼转头看过去,竟然不是带他受审的民警……
李维民推门进来,给他带了早餐,“我们来聊聊?”
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男人笑呵呵地把早餐放在他旁边,仿佛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审讯者,而是在和一个叛逆儿子谈心的父亲,李飞坐起来,头却扭到一边不看他,“有什么可聊的。”
李维民笑了,这孩子打小什么样他门儿清,“你捂着什么不说,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见李飞依旧沉默,李维民无可奈何地拍拍腿,有些退让的开口,“好!咱们换个身份。”
李飞转过头嗤笑一声,看了看这个羁押室。自己是个缉毒警察,现如今却被扣在这里,换身份?要怎么换身份?
他摇摇头,头晕乏力泛恶心,实在没胃口,“换不了。”
李维民轻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不明白!”
李维民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我现在是以个人的身份同你说话,宋杨的死,不是你的错。我是想告诉你,自责没有用处。”
李飞怔怔地看他,突然就笑了,他一把推开李维民搭在肩膀上的手,整个身体近乎跳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维民,心里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口,“宋杨就他妈死在我面前!这里!这里!”李飞的呼吸急促,一提到宋杨,他的情绪还是会失控,“你却把我当嫌疑人关在这儿,还说什么自责有没有用的空话!凭什么!”
李维民盯着他那双暴怒的眼,看着他那张年轻的面孔因为愤怒和仇恨近乎扭曲的五官,他的眼底迸发而出的叫嚣、不满,哪一点,他是不懂的?
李维民缓缓开口,语气却越来越重,“凭我吃过的盐比你多,上过的战场比你多,见过的血比你多。你妈妈也是我的战友,她也死在我的面前!”
李飞的瞳孔缩了缩,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歪着身体靠在墙上,再没了刚才那份与之相争的怒气。李维民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不把所有知道的告诉我,我没有办法帮你。”
李维民走了没多一会儿武警就过来了,又坐到那间讯问室里。白亮的灯光一打,李飞就觉得有些刺眼。汗水从李飞的额上渗出来,他嘴唇干裂,目光失焦,使劲儿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对面左兰还在问:“所以,从蔡三毛的案子开始,你对蔡永强就有了成见?”
关于李飞和蔡永强的梁子,就是要从这个蔡三毛的案子说起。那时的李飞刚入缉毒队,敢冲敢闯,天不怕地不怕,当时周恺作为他师父在带着他,偶然的一次任务中,他发现田溪镇塘头村的蔡三毛有制毒嫌疑,但没有明确的证据。他当时把这件事跟蔡永强汇报了,要求上技侦手段,对蔡三毛的手机进行跟踪监听,可是蔡永强没有同意。为此李飞和他发生过争执,但后来还是把蔡三毛抓了,可关了没两天,蔡永强就把他又给放出来了,结果到了春节的时候,人却死了——在春节看戏的时候因为一个座位发生了口角,被他们村大房的人打死了。
没有比这更省事、更荒唐可笑的理由了。
蔡三毛死后,他父亲一口咬定这是杀人灭口,没有把蔡三毛入葬,而是把棺木抬到凶手蔡波家里,停在院子中央。凶手逍遥法外,双方的房头对峙,谁也不服输,闹得沸沸扬扬。塘头村大房和三房的矛盾和积怨由来已久,因为宅基地问题,两房三年来就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械斗共十三次。眼看一场群体事件就要发生,着急上火的村支书居然就去找了禁毒大队,要求禁毒大队帮忙解决这宗停尸案!
当时那村支书找上门用的词不是“请求协助”,而是“要求解决”。
按说,抛开所有事情,就他这个态度,蔡永强那根硬骨头都不可能理他,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村支书的“要求”下,蔡永强还真就去了……不仅人去了,还自己掏钱买了几条烟,天天召集各个房头的老大去祠堂开会协商,最后这荒唐的会开了一个多月,涉案的房头终于答应各自妥协,蔡三毛才得以下葬,更可笑的是,丧葬费居然还是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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