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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旁边的卢立桓骂道:“妈的,洪奎你疯了吗?”

    霍云飞喝斥卢立桓保持安静,他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俊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淡淡扯唇,问道:“洪奎,你想跟我的女人一起殉情吗?”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既然霍三少舍不得死,那我洪奎可以代替你去死!这个美人儿……”他捏了杜鑫蕾的脸蛋一把,淫邪地大笑:“到阴间我再好好享用她!”

    杜鑫蕾下意识地望向霍云飞,他眸光晦暗,看不清里面隐藏的情绪。

    “怎么样?想通了没有?”洪奎知道假如霍云飞不死,他根本无路可逃。亡命之徒放手一搏,大不了他和霍云飞最心爱的女人同归于尽。“我数到三,你可以不动,我和她一起跳下去!”

    霍云飞摆了摆手,示意洪奎不必数了。他问道:“我死后,你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洪奎心里大喜,怀里的这个女人竟然是百试不爽的法宝,霍云飞愿意为她去死。“她这么漂亮,我当然舍不得杀她!”

    “好!”霍云飞似乎对洪奎的回答很满意。他侧过身子,面向悬崖,脚尖踩在最边缘处。看着幽深的绝崖,他似乎有些犹豫,一只手下意识地搭上腰间。

    杜鑫蕾失声喊道:“不要跳!”她的肘关节狠狠向后捣去,正好击在洪奎的肚子上。

    洪奎眼睛只盯着霍云飞,根本想不到怀里钳制住的女人竟会突然攻击他,而且攻击力度如此之强。他的小腹被狠狠地捣了一肘臂,几乎吐出了一鲜血。身体本能地向前倾去。

    杜鑫蕾训练有素,是部队里的搏击好手。一招得先,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趁着洪奎被她一胳膊肘顶得七荤八素身子蜷屈前倾的机会,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从后面狠狠地摔到了前面。

    “啊呀!”洪奎仰面朝天,手里的枪都被摔出去掉落下了深崖,遥遥地传出模糊的撞击声。

    霍云飞扣住腰带的机关,还没有来得及发射藏在弹簧里面的毒针,就见洪奎被杜鑫蕾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等他上前,杜鑫蕾一脚踩在洪奎的脖子上,俏面含霜,怒声道:“人渣,踩死你!”

    咽喉是人的要害之处,洪奎被踩得直翻白眼,差点当场噎屁。

    “踩死你!踩死你!人渣!”杜鑫蕾狠狠地跺着脚,可怜洪奎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别弄死他!太便宜他了!”霍云飞连忙上前把那个愤怒的小女人拎开,然后将快要咽气的洪奎揪起来。

    洪奎嘴角流下带着血沫的粘涎,瞳孔涣散,好像神智不清的样子。

    “别装死,我知道你清醒着呢!”霍云飞的声音淬着寒冰,冷嗖嗖的在洪奎的耳边响着:“时间紧迫,可惜没功夫慢慢玩你!薄惩小诫而已,背叛我的代价,会让你记到下辈子投胎转世!”

    洪奎混浊的眼睛顿时清明,流露惊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死却落在了霍云飞的手里。“赶紧一枪打死我……追你的飞机来了!”

    听到上空响起飞机的盘旋声,霍云飞却连眼皮都没抬。他拔出随身揩带的军刀,干脆利落地挑断了洪奎四肢的筋脉,再从身上掏出一只小小的牛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不要!”洪奎吓得腔调都变了,嘶声求饶:“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杜鑫蕾在旁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霍云飞解开了牛皮袋,同时扣住洪奎的下巴,迫他张开嘴。从牛皮口袋里爬出来的许多筷子粗细的小蛇,争先恐后地爬进了洪奎的嘴巴里。

    “跟我身边这么久,相信你认得这些小金环蛇吧?它们有毒,不过毒性发作得慢,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死!这些小宝贝们都饿坏了,在你咽气之前,你就好好享受被群蛇啃啮的滋味吧!”霍云飞将空的牛皮袋丢在洪奎的身上,然后优雅起身,弹了弹裤管上的折皱。

    洪奎的嘴里钻满了小小的金环蛇,它们沿着他的喉咙往腹里钻去,啃噬美味的内脏。其余没有钻进嘴巴里的,就在外面下口啃咬。

    “啊!啊!啊……”洪奎惨绝人寰的尖叫响彻整座山,在群山中此起彼伏,久久不息,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杜鑫蕾跟着尖叫,她被眼前这恐惧恶心惊悚的一幕吓住了,如此残忍的手段,实在超出她的承受底线。哪怕一枪崩了洪奎,她不会说什么,但……用饥饿的小蛇活活将其啃咬至死,实在太残忍,太令人发指了!

    不等她尖叫完,身体就腾空被抱起,她落入了霍云飞的怀抱里。

    “快走!”随着霍云飞的一声低喝,卢立桓动作敏捷地跟在后面一起遁藏到山峰的里侧。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这片平坦的绝崖地势险峻,却拥有一片平坦的岩石,可以作为飞机降落的滑行道。当然,要想成功降落需要飞行员超凡精湛的技术。

    霍云飞操纵飞机降落的时候,如果不是杜鑫蕾劈手给他的那巴掌,也不会弄得那么惊险。

    飞机沿着刚才霍云飞降落的地点滑行,稳稳地停在平坦的崖顶上,距离悬崖边仅有半米左右。

    藏在暗处的杜鑫蕾被身后的霍云飞捂住嘴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当她看到从飞机上走下来的军官是赵北城时,一双剪水秋瞳顿时瞠到最大。

    北城,真是他!她忍不住眼泪盈眶,想张声大叫,嘴巴被捂住,她就恼怒地回肘去揍身后的霍云飞。

    刚才她就是用这招来对付洪奎的,但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便失效了。

    霍云飞巧妙地闪身避过她的攻击,钳制住她的胳膊,俯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别弄出动静!赵北城会杀了你的!”

    “……”杜鑫蕾顿时十分愤怒,这只禽兽居然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赵北城怎么可能杀她?……呃,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果然是赵北城,那么在空中下达射穿油箱命令的人果然是他了!

    是北城让人射穿油箱的吗?杜鑫蕾茫然了。难道他……他真得想杀了她?

    各种复杂的纠结情绪困扰着她,让她瞬间失神,完全忘记了要向外界求援。

    赵北城站在洪奎的身边,皱着眉头打量着正被小金环蛇残忍啃噬的洪奎,似乎在研究什么事情。

    “杀了我吧!给我一枪!”这是洪奎此时唯一的最强烈的愿望,四肢筋脉被挑断的他正遭受着人间最残烈的酷刑,只求一死。

    赵北城无动于衷,他抬起俊目,四处眺望,好像知道霍云飞就藏身在不远的地方。思忖良久,他给同伴们下达命达:“集中火力炸山,把霍云飞炸出来!”

    说完,他走回到飞机旁,准备上飞机。

    藏在暗处的杜鑫蕾只觉手足冰凉,目瞪口呆。霍云飞已经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大手,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才赵北城说过的话清清楚楚地响在她的耳边,他说让战斗机集中火气炸山,因为他通过洪奎身上被蛇咬的伤口程度推断出霍云飞并没有逃远,也许就藏身在附近。

    他没有提起她杜鑫蕾,好像并不知道她跟霍云飞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杜鑫蕾的心里很乱,憋闷得难受。一直以来,她对赵北城心无旁鹜。就算落入了霍云飞的手里,她的心都从没有背叛过赵北城。

    为什么,赵北城对她如此无情?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相爱过吗?难道他已经忘记了对她的感情?

    赵北城慢慢地步向飞机的阶梯,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上空盘旋着其余的三架战斗机,就等着赵北城指挥的战斗机起飞,它们将合力将这座山峰炸平。

    无论霍云飞藏身在何处,也将尸骨无存。

    “欠你的人情,现在我还你!”杜鑫蕾回过头,明亮的秋瞳凝视着身侧的霍云飞,毅然决然地说:“待会儿我制住赵北城,你赶紧走!”

    这是唯一逃生的办法,否则他们肯定会被埋葬在断崖岩石碎屑之下。

    霍云飞深深地睇着她,好像在沉吟要不要放她走出去。

    杜鑫蕾已经等不及他的恩准,她一把推开他,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卢立桓举起枪口瞄向杜鑫蕾,眼睛却望向霍云飞。

    霍云飞抿起薄唇,眉头拢紧,犀利的鹰眸注视着那抹俏影慢慢走远,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走!”

    卢立桓会意,趁着杜鑫蕾出去牵制住赵北城的机会,跟在霍云飞的后面,飞快地潜入了山崖后面茂密的灌木丛里去了。

    最后回眸一眼,霍云飞已经看不到杜鑫蕾的影子,脸上表情复杂看不透真实的情绪。终于,他还是回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赵北城!”杜鑫蕾快步走出去,高声喊住已经准备进机舱门的赵北城。

    赵北城健躯一颤,好像不相信一般,他转身回望,见到了那抹令他魂牵梦绕的倩影。“鑫蕾!”他以极快的速度奔下阶梯,不由自主地向着杜鑫蕾跑过去。

    久别的爱侣以极快的速度拥抱在一起,熟悉的体温和味道令他们恍若隔世。

    “北城!”软语呢喃,不复忿懑。

    “鑫蕾!”无声哽咽,委屈难过。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杜鑫蕾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好像怕稍松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赵北城阖起俊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突然,他推开了杜鑫蕾。

    杜鑫蕾想不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有些愕怔。

    “我们……”赵北城以最快的时间恢复到平静,沉声说:“我们赶紧上飞机,必须要炸死霍云飞,不能再让他逃了!”

    只觉一股寒气从脊背直透向发梢,她浑身冰凉。半晌,呐呐地问道:“你知道我跟霍云飞同乘一架飞机?”

    看到杜鑫蕾震惊的眼神,赵北城有过片刻的犹豫,但他很快转过身,对身边的战士命令道:“把她押上飞机!动作要快!”

    今天,他誓要将霍云飞炸成灰熄,不死不休!

    杜鑫蕾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醒转过来!他没有否认她的话,原来他真得早知道她跟霍云飞同乘一架飞机,可他还是让人射穿了飞机的油箱,现在又打算集合其余三架战斗机的火力把这座山头炸成废墟夷为平地。

    假如她没有及时走出来,当然会给霍云飞陪葬!

    赵北城明明知道的,他却并没有顾及到她的安全。

    有两位战士走过来,倒是没有对杜鑫蕾动手,用不容拒绝的口气对她说:“杜连长,请上飞机,这是赵团的命令!”

    杜鑫蕾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快走几步,踏着阶梯走进机舱,追上了赵北城。

    赵北城感觉到杜鑫蕾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健躯一僵,想甩开她却狠不下心。

    鑫蕾,他最爱的鑫蕾!假如可以,他甘愿把她捧在手心里娇宠!可是……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背叛了他!

    想起杜鑫蕾在霍云飞的身边笑靥如花,他就心如刀搅。那张照片还被他贴身藏在衣内,时刻提醒着自己,爱情是个大谎言,早就不复存在。

    “赵北城!”杜鑫蕾见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她,明显对她淡漠又疏冷。她的心,更冷。

    赵北城没有甩开她的手,却也没有回应她,只是任由她牵着而已。他命令战士们各就各位,让飞行员做好准备起飞。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不愿意跟杜鑫蕾对视。他知道她很聪明,很快就可以明白过来他曾经起意要让她给霍云飞陪葬。但他没有退路!现在他唯一执着要做的就是炸死霍云飞,绝不让这个男人再次逃脱。

    杜鑫蕾苦涩地笑了,下一秒钟,她从赵北城的腰间拔出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冷声警告:“别动!”

    谁都想不到杜鑫蕾竟然会对赵北城拔枪,所有战士都有些措手不及。

    赵北城又惊又怒,他转过目光注视着身边的女子,嘶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许炸山!”杜鑫蕾扳开了保险栓,眼神凌厉:“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

    “你说什么?”赵北城简直要疯了!“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是啊!”杜鑫蕾含着泪水笑了,“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自己一个人走太孤独了,想拉你一起做伴!”

    “我没有!”赵北城想不到她这么犀利,直接戳穿了他的心病。他本能地为自己争辩,却底气不足。“我没有想让你死!我只是想杀了霍云飞!”

    “够了!”杜鑫蕾不想听他的狡辩,明澈的秋瞳满是失望和痛心。“赵北城,你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我,你嫌弃我被霍云飞玷污,想趁机除去我!”

    “不是!我没有!”赵北城失控地喊叫,“我没有因为你失身嫌弃你,没有!”

    心,好痛!他该如何对她诉说他复杂微妙的内心?又该如何诉说他对她既爱又恨的纠结情感?

    “你变了!”杜鑫蕾喃喃地自语:“你不再爱我了!”

    假如他还爱她,绝不会明知道她跟霍云飞同乘一架飞机还让人射穿油箱;假如他还爱她,绝不会明知道她跟霍云飞在一起,还让其余三架战斗机与他合力炸平这座山头!

    他处心积虑想置她于死地!假如到现在她还相信他爱她,才是愚不可及。

    赵北城心里惦记着不能让霍云飞逃掉,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要霍云飞的性命更加遥遥无期。“还怔着干什么?她愿意开枪就让她开枪好了!你们执行命令,飞机立刻起飞,跟另外三架战斗机齐心合力炸平这座山头!”

    “你们谁敢动!”杜鑫蕾情绪失控地在赵北城的肩膀上开了一枪,再次将枪口顶在他的额头上,尖叫道:“别逼我,我真会跟他同归于尽!”

    她深爱的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居然要杀死她!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加残酷!

    杜鑫蕾深受打击,一时间她真有万念俱灰的感觉,真想跟赵北城同归于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北城的肩膀挨了一枪,他浑身大震,不是因为痛疼,而是惊诧她居然真对他开枪。

    “都不许动!待在原地!”杜鑫蕾伏在赵北城的肩膀上,任由他伤口渗出的鲜血将她的俏脸污得一塌糊涂。她哽咽着对赵北城哭诉道:“我可以去死!但死之前你必须要放过霍云飞!”

    良久,赵北城开口了,他的嗓音嘶哑:“为什么?”

    此时此刻,他情愿跟她同归于尽!他心爱的女人居然对他开枪,临死都要想方设法救那个污去她清白的男人!

    他赵北城混到如此地步,还有何颜面继续做男人!

    “托你赵北城的福,我差点儿陪着那架飞机一起葬身深涧!是霍云飞救了我!我答应过他,还他这个人情!”杜鑫蕾抬眸瞪着他,问道:“放过他这次行不行?假如下次你们再追缉他,就算将他当场乱枪击毙我也不会再管!”

    这话说出来,周围顿时变得好安静。

    不知什么时候,云凡、冯长义、黎闻正,已经率领着属下的战士走进来。他们惊讶地看着杜鑫蕾将枪口指在赵北城的脑袋上,惊讶地看到赵北城血染肩头,惊讶地将刚才杜鑫蕾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众目睦睦,杜鑫蕾百口莫辩,她知道自己的军旅生涯至此完全结束。军纪严明的部队绝不会容许一个背叛国家和部队的军人存在,从她拿枪指着赵北城并且射伤了他,还为霍云飞求情的时候,她就再也不配做军人!

    面面相窥,杜鑫蕾没有松开枪,也没有松开赵北城。

    云凡走上前来,温和地劝解道:“都是自己人,犯不着大动干戈!你放心,我以我云凡的名字保证,今天放过霍云飞!”

    赵北城无声惨笑,他阖起眼眸,不肯再去看身边的女子。

    杜鑫蕾只有更绝望,打伤军官威胁军官的罪名成立,她将万劫不复。

    她和赵北城都仿佛化成了石像,各有各的悲伤。一对怨偶,两个伤心人!

    不知过了多久,云凡上前拉开了杜鑫蕾,轻易地缴了她的枪械,让随从看押着她,他则为赵北城处理枪伤。

    子弹射进肩胛,需要动手术取出来!飞回国内需要四个小时,天气炎热,伤口可能感染发炎。云凡就让战士去自己指挥的那架飞机上取来外科急救手术箱,里面有做外伤手术的应急手术用品。

    云凡果然说话算数,他阻止飞行员启动飞机,坚持要给赵北城做完手术。

    赵北城约摸霍云飞已经逃远,不禁心灰意冷,也就没有再坚持轰炸这座山头。

    一时间,机舱内很寂静,这么多的人,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注射麻药之后约有十分钟,锋利的手术刀划开赵北城肩膀上的伤口,寻找卡在肩胛位置的子弹。

    杜鑫蕾坐在旁边,双手捂面,肩膀耸动,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这是个恶梦吗?她好希望能尽快从恶梦中醒来!

    “当!”一声脆响,带血的子弹扔到了托盘里,打破了杜鑫蕾最后的侥幸和幻想。

    这不是做梦,一切都真实可怕地发生了,永生永世都无力挽回。

    云凡熟练地缝合伤口,涂抹药物,再给赵北城肌肉注射消炎药。

    一切弄妥了,他吁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起程回国吧!”

    杜鑫蕾坚持要跟云凡同乘一架飞机,如果搁平时冯长义非要趁机取笑打趣几句不可,说云凡是帅哥一枚深受女人欢迎,但看现在的情形,赵北城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忍再给他雪上加霜。

    赵北城没有反对,其他也就无人反对。云凡性格随和,没有拒绝,就带着杜鑫蕾下了飞机,准备去乘搭他指挥的那架战斗机。

    悬崖边上,洪奎气若游丝,仍然遭受着群蛇的啃噬,他的脸已经严重变形,嘴巴多了无数漏洞,面目全非,就连申吟都变得模糊不清,从嗓子里发出“呵呵”的怪鸣。

    杜鑫蕾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遏制阵阵恶心的感觉。不可否认,洪奎罪有应得,但这种死亡方式实在太过残忍。

    只有霍云飞那个变态才能想出这种极端变态的整人法子!惹上他真是八辈子造的孽,幸好她逃离开了他……暗自庆幸了两句,忽然想到自己眼下的尴尬窘境,她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转过身,她低着头跟在云凡的身后,默默地上了飞机。

    飞机依次起飞,在空中盘旋,似乎在俯瞰下面的情形。

    杜鑫蕾懒得动一动,更懒得说话。假如赵北城坚持轰炸这座山头,她也不会阻拦了!欠霍云飞的人情,她已经还清了,代价惨重。假如那只禽兽还没逃出去,只能怪他太笨,怨不得她说话不算数!

    飞机盘旋了一圈,并没有再发动战火,而是调转方向,向着祖国的方向驶去。

    回到国内,刚刚踏上陆地,杜鑫蕾就被军部严密控制起来。

    因为她掩护霍云飞逃跑,还用枪威胁并且打伤了指挥官,这个罪责太严重了!

    事关军事机密,她归国的消息被严密封锁,除了军部少数的高级军官,其余的人根本不知晓她已经回国的事情。

    被关押在军部的秘密刑审室内,杜鑫蕾彻底绝望。

    这次,她闯了很大的祸,而且性质极为严重恶劣。

    作为部队的女军官,跟毒枭霍云飞勾搭成奸,败坏军纪,必要严惩!另外打伤指挥官,威胁破坏军事行动,这些罪名都不轻,哪一条都可以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在秘密刑审处,她被关押了一个星期。整整七天,她与世隔绝。外界几乎没有人知晓她杜鑫蕾已经回来了,这是个秘密也许将随着她被秘密处决而被深埋地下。

    军部的清誉不允许她玷污,她将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别人还以为她被霍云飞厌弃后杀害。不会有任何人来追究她的下落,也不会有任何人替她主持公道。

    一周后,对她的刑审正式开始。

    审讯员对她十分不客气,那态度完全是把她看作阶级敌人对待。

    杜鑫蕾沮丧地双手抱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惦记着自己患有心脏病的老父亲,得知女儿变节投敌的消息会不会……

    接受隔离审讯的期间,赵北城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这样也好,她在心里苦笑,省得两人见面彼此尴尬。

    是什么让他们俩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要让她给霍云飞隔葬,她打伤了他只为帮助霍云飞逃走。

    都怪霍云飞那只禽兽,她真要被他害惨了!

    想起霍云飞,她满腹凄凉心酸立刻被忿然怨怒取代,假如他在她的面前,她肯定会扑上去咬他一口!

    “杜鑫蕾,希望你能老实交待!为了讨霍云飞的欢心,你到底出卖了我们多少军事机密!”审讯员铁面无私,并不因为她是个女子而稍稍留情半分。

    杜鑫蕾强打起精神,第一百零一次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出卖任何军事机密,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秘密处决我,我没意见!”

    每过一分钟,她的心就寒冷一分。赵北城始终没有出现,她不怨他袖手旁观,毕竟他也无力左右军部领导的决定,但是……起码他应该过来看看她,向她表明他的立场,或者对她安慰两句也好……

    呵呵,她又在做梦了!他怎么会过来安慰她呢?是她放走了霍云飞,是她打伤了赵北城。在金三角他就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现在当然更不会露面。相信他坐在某个角落,冷眼看着她此时的狼狈无助,甚至是焦急地等待着军部下达的秘密处决命令。

    “冥顽不灵!”审讯员怒了,在他的示意下,有一位战士拿着电棍慢慢走向杜鑫蕾。

    杜鑫蕾悲凉地看着那只黑黝黝的电棍,生平第一次,她要品尝被电击的滋味。

    一只手下意识地抚向腹部,泪水溅落,她哽咽道:“不要对我用刑好吗?我怀孕了!”

    审讯员嗤笑,用无比鄙夷的语气告诉她:“知道你怀孕了!”

    “……”原来如此!杜鑫蕾笑得更凄凉,这是赵北城的意思吧!他,果然够狠!

    梁峻涛坐在闭路监视屏幕前很不安,他有些奇怪赵北城近乎于冷酷的平静。这一刻,他怀疑赵北城真得爱杜鑫蕾吗?

    假如换作他,就算林雪……好吧,他不忍拿那么可怕的假设来想他最心爱的林雪,只是想说,无论林雪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都狠不下心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提出对杜鑫蕾动用电击刑罚的人竟然是赵北城。

    杜鑫蕾怀有身孕,一旦动用电刑,腹中的胎儿就算不流产也会是畸形,赵北城摆明了要毁掉这个孩子!

    梁峻涛沉吟着,提醒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赵北城睨了他一眼,淡冷地说:“我不能接受霍云飞的孩子!”

    “咳,”梁峻涛提出另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假如你这样做,她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赵北城惨然而笑,语气怪怪地:“她还能指望我的原谅吗?”

    梁峻涛哑然无语,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赵北城。半晌,他叹道:“你的心真够狠!”

    目光移回到闭路监控的屏幕上面,审讯员已经手持电棍向着杜鑫蕾走过去。

    梁峻涛弹跳起身,下意识地冲向审讯室。

    杜鑫蕾完全绝望,知道赵北城在某个角落冷眼凝睇着她,她不禁惨然而笑:“赵北城,你好狠!”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房门被大力撞开,响起男子低沉的轻斥:“不许动她!”

    心脏一阵猛跳,转首望去,却愕然怔住,因为及时赶来阻止审讯员的男人竟然是梁峻涛。

    “别用刑!”梁峻涛对审讯员喝令道:“放下电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对她动用任何刑罚!”

    林雪心心念念惦记着杜鑫蕾,以为杜鑫蕾还在霍云飞的手里。万万都想不到,她竟然已经被秘密押解回国,关在军部的刑审处。

    他对林雪隐瞒了这个消息已经很不安,假如杜鑫蕾被用刑的时候他袖手旁观,早晚被林雪知晓真相,估计他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真不知道赵北城的心脏是什么铸成的,狠硬到如此程度。他连被林雪埋怨都受不了,更何况做出如此冷酷的事情。

    不行,绝不能让杜鑫蕾受刑,他做不到!林雪会恨他的!

    赵北城根本不爱杜鑫蕾!梁峻涛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真相!

    他十分肯定这个真相,因为他深爱林雪,所以明白深爱一个女子绝不会狠心对她下如此毒手,就算她怀了另一个男人的骨肉也做不到!

    杜鑫蕾见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她的人是梁峻涛,秋瞳亮起又缓缓黯然,就像灯光熄灭,完全再没有任何的希望。

    梁峻涛走到杜鑫蕾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杜鑫蕾知道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就是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她跟梁峻涛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也算是朋友。这种时候,梁峻涛肯伸手拉她一把,令她深受感动。

    一个朋友尚且如此怜惜她,由此也更衬托出了赵北城的冷酷无情和凉薄淡漠。

    “我……”杜鑫蕾的嗓音嘶哑不堪,她的眼睛干涩到发痛,吃力地说道:“我没有背叛祖国!”

    梁峻涛静静地看着她,给她充分的申辩机会。

    “我没有跟霍云飞透露过任何军事机密,至于怀孕……我是被他强迫的!”杜鑫蕾没有再流泪,此时的处境对她来说,就连流泪都是奢侈的行为。她大张着秋瞳,再次重申:“说我背叛祖国,我不服!”

    梁峻涛点点头,半晌,淡淡地提醒她;“可你放走了霍云飞,还为掩护他射伤了赵北城!”

    提及此事,杜鑫蕾激动起来,她低声喊道:“赵北城让人射穿了飞机的油箱,飞机迫降后只逃生了三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当时霍云飞冒着生命危险让我走在最前面,我欠他一条命!再加上当时我对赵北城的个人情感影响了判断力,我承认当时有故意跟他赌气的成份在内……”

    女人的心,海底针,也许就连杜鑫蕾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当时微妙的内心变化。总之,她就是放走了霍云飞射伤了赵北城,酿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可是,假如时光倒流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并没有因此感到后悔。

    梁峻涛听得很认真,他在仔细琢磨如何帮杜鑫蕾尽量开脱罪责。不管什么原因,她放走霍云飞并且倒戈向自己人这都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我愿意接受军部对我的一切惩罚!只是希望……能够人道一些,毕竟我怀孕了!”杜鑫蕾双手捂脸,再次深深埋首。

    梁峻涛点点头,安慰道:“不会再有人对你动刑罚,这点你可以放心!”

    承蒙梁峻涛的挺身相助,在他的庇护下,杜鑫蕾和肚子里的孩子暂时得以安然无恙。

    就算军部真想要她的性命,她乞求在被处决前能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

    来到世上走了一遭,总希望留下点儿什么。

    杜鑫蕾以为自己还要在这里关上一段日子才能有结果,没想到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这天,正在卧床休息的她被审讯员叫起来,到了刑审室。

    本能地预感,关于她的处分要有结果了!

    出乎意料的是,赵北城竟然也在那里。

    她走进刑审室,他缓缓回过身,俊目里一片冷漠。

    刑审室里只有三个人,那个审讯员正专注地埋首研究桌案上的几份文件,并没有抬头。赵北城跟杜鑫蕾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良久,杜鑫蕾走到椅子里坐下。

    怀孕后,她的体力变差,再加上关押在这里后,伙食很差,她常常食不下咽,饥肠碌碌。看来在霍云飞那里住了半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把她的嘴巴养刁了。

    咧嘴苦笑,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又想到霍云飞的身上去了!为什么还想起他呢?这只禽兽把她害到今天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她该咒他下地狱才对!

    沉默中,赵北城开口了,第一句话就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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