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热闹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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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天生喜欢看热闹。马路上如果汽车撞架，谁也不会担心没有热情的人从四面八方“呼啦”一下聚拢，彼此兴致勃勃地看着、议论着，或惋惜、或同情，各种不同的表情，各自不同的心态。我不知道中国人的这种热闹情结始自哪朝哪代，迄今能有多长的历史，我也不知道这种爱热闹的秉性国外是否也象中国一样普及，但这种习惯无论怎样流行，无论有多少人认同，我始终认为是无聊的。

    小时候就不喜欢看热闹，同学打架、左右邻居打架，我总是避得远远的，总觉得围着一群人很无聊。同样围在马路上的人也很无聊，汽车撞架，自有交警处置；如果有伤者，及时送医院当然是好的，这正如打架的时候总有人出面调解一样。但更多的人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们更关心地面的血流了多远、关心汽车破损的程度，因为这是颇富刺激的意象，总能引起他们同情的吁唏。我认识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言谈中多的就是这样的新鲜事，汽车撞完架了要叹息一番，路上看见抢包的要叹息一番，听见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要叹息一番，哪里杀人了、哪里强奸了，都会让他不住地叹息。我不知道这些消息他都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实在是无聊得很！

    当然，这都是些无聊的看客，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样的生存方式旁人也无可厚非，因为很多事情是你左右不了的，只要这种行为对社会、对别人没有妨害就行，姑且就让他们无聊下去得了。但是另外一些看客却使人害怕而心寒。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自杀的场景，确实很热闹，围观的人也很多。想自杀的据说是一个神经病，最起码也可以说他的精神有点失常，他在楼顶上徘徊了很久，试了几次始终没敢往下跳，这时下边就有许多人高呼“跳下来！跳下来！”在众人的齐心协力般的努力下，这个人终于从楼顶跳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一种什么心态，那人下来了，出血了，是否就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了呢？

    还有另一种看热闹的，他们是一群无形的看客，人自然不在少数，几乎遍及了全国。当年高峰染病的时候关于他是不是同性恋的问题沸沸扬扬炒了很长时间，同样，黎家明道德败坏的指责也铺天盖地而来。看客们真正关心的不是高峰是否是同性恋、或者黎家明罹患爱滋病的事，他们不过是借看这场无声的热闹的机会而“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义正辞严地对所谓的道德进行评判，以此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正直。不幸这清白和正直竟会是一层薄薄的轻纱，等到凝神细看的时候分明看见了心灵中暗藏了很久、很深的一片顽垢！

    2003。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