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苔痕之行走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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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完屈原祠，我们计划在秭归上船，继续溯江而上去长江三峡腹地。不料，秭归的码头无法停靠长途大轮船，上不了船。宾馆小姐告诉我们，要赶大轮船只有到香溪镇码头去赶。香溪镇码头在秭归的下游，离秭归县城十公里左右，头天下午我们来秭归时就从那里路过。香溪和王昭君有些关系，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趁此去寻幽猎奇。于是我们便折回香溪镇码头。

    我们要了一辆中巴，半个小时就到了香溪镇码头。赶船的时间还不到，码头上冷清清的。我站在趸船边观望，这里江面宽阔，顺江往下望，不远处两岸陡峭的高山一下子把江水封锁堵住了，我心里突然有些发紧：怕这滚滚江水会猛然涨起来把我们淹了。正在这时，从那高山后面传出一阵嗡嗡的汽笛声，不一会儿一艘硕大的客轮从高山后面钻了出来，我这才清醒了些：原来那高山峭壁并没有把滔滔江水锁住，水不会涨起来的，刚才实在是杞人忧天。

    码头的背后是长江北岸，整个香溪镇紧巴巴地贴在山壁上。来时经过的那条马路就象一条带子绕在半山间。仰视上去可以看到插在半天里的山峰，我们所在的江岸码头上已是春意融融，和风拂面，而那插在半天里的山峰却仍是一片积雪，香溪就从这复盖着积雪的山峰下的深谷中由北向南而来，扑进了长江的怀抱。香溪镇的得名便由香溪而来。

    那么，香溪和王昭君有什么关系呢？

    王昭君，名嫱，昭君是她的字，西汉南郡秭归人。按那时郡国疆域划分，王昭君和屈原应是同乡，秭归真是值得骄傲，生出了这么两位妇孺皆知的名人。不过，那时的秭归比现在的秭归范围要大，从三国吴永安3年(公元260年)开始由秭归又分出了一个兴山县，这样划分下来，王昭君当属今湖北兴山县人。在兴山以北有一条河流过来，叫县前河。当地传说，王昭君小时候曾在这条河里沐浴，从此之后河水就变得芳香四溢了，于是人们就把这条河叫做香溪。这就是香溪的来由。

    这个传说我觉得明显属于杜撰。陆游在其入蜀记中有关于香溪的描述，他写到：“泊舟兴山口，肩舆游玉虚洞。去江岸五里许，隔一溪，所谓香溪。源出昭君村，水味美，录于水品，色泽如黛。”我认为陆游的记载是可信的，香溪是因其“水味美”故名，而非昭君沐浴使然。那么香溪之水为什么会“水味美”、“色泽如黛”呢？我们从地图上可以看到，香溪的源头恰恰靠近今天的神农架林区，估计那时这里的植被就很好，经过绿茵过滤的细流汇聚成溪，没有什么污染，因此才会“水味美”、“色泽如黛”

    王昭君是绝世美人，与西施、杨贵妃齐名。汉元帝时被选入宫。由于她不肯贿赂画工毛延寿，毛延寿便把她画得十分丑陋，一直没有得到汉元帝的宠幸，被幽禁在后宫守寡。匈奴来汉朝和亲，她自己请求远嫁匈奴。送王昭君出嫁时，汉元帝才发现她原来是如此漂亮，可惜这时已经晚了，她已被许配给了匈奴。汉元帝一气之下把画工毛延寿给杀了，而对自己犯的官僚主义错误确没有检讨。他没有得到王昭君的美色也是活该！

    话题再回到王昭君的漂亮上来。王昭君何至于有一副倾城倾国的身胚子？我推测，这除了要归功于她父母的遗传外，很大一个因素恐怕就是环境的灵气使然了。她的生命从还是一个细胞开始的时候，就浸润在神农架的天然美景里，吮吸着清醇的气息，听着百鸟的鸣唱，出世后喝的沐浴的都是“水味美”、“色泽如黛”的香溪甘泉，生长在这么优美的环境里，哪有不漂亮的？现在优生学讲，要想生个漂亮孩子，孕妇就要经常看美景听音乐，这大致也可以说明我的推测有一定道理。所以，为了生个漂亮孩子，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我们也得建造和保护好我们周围的环境。

    “色泽如黛”的香溪长流着，昭君的故事也和香溪一样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