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的思绪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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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睡会了。

    醒来时已是4点半；左手被压得发麻。

    网吧的门已经关上，外面偶尔有汽车或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声音，里面的键盘在不停的敲响。

    回过头去，上铺也已醒来。

    我想出去。在凌晨的街道上徜徉，清凉的夜风里淡淡地飘着树木的清香。

    5点多钟的时候我开始发困。我想我又得睡上一会了，再醒来的时候就该回去。然后终于回复自己的应有的模样，在明亮的教室里好好地看书，下课后可以到校园里徜徉，走在一树一树花开的玉兰树下，风里飘香。阳光洒在我们年轻的脸上，永远欢笑没有忧伤。

    我时常想，我们的生活本该是这样，清新而阳光。但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晦暗而忧伤。

    我一个人不停地给自己回帖。现在没有人理我。

    网吧的门紧紧关着。我坐在这里，看不到街道上黄色的灯光，看不到绿色的树叶被风吹动的模样，看不到自己延伸的幻想。它们会在什么地方。l，我突然想在午夜或是凌晨的空气里飞行，没有方向。

    接近六点，我们走出了网吧。空气很清新，我热烈地呼吸。

    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街道。我只想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尽管很疲惫，但是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有人出来晨跑了。我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要天亮，我们将要在风雨或是阳光里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了。

    然后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亮了，来不及看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是心里依然阴暗。

    我看见路边沐在晨光中的绿色的植物和鲜艳的花朵都显示着活力的姿态，有人在那里晨练，有人已经买了菜回来。鲜活的日子呵。也有人还在这清爽的早晨里徘徊，就像我们。像不知所措的迷失了路途的孩子。

    回到了学校。旷了整整半天的课，一直在宿舍睡觉。我以为我会这么睡去，醒不过来。

    现在微机课，又坐在了电脑面前，接着把e-mail写完。全身酸软，脑里一片疲倦的废墟。

    昨晚我们宿舍里有两个人一起开生日晚会。不敢太大声，连唱生日快乐都得把声音压得“超重低”像是在唱着低沉的挽歌。分蛋糕的时候一个个“分明纯乎是乞丐”了，双手捧着那张装蛋糕的硬纸片向人讨要。呵呵。

    我们边吃边聊，有许多相同的感受和其他，也有许多不同的思想，只是我已经习惯顺着别人的意思去谈。不再想为自己的观点辩解，但是也不会轻易被同化，有时候我得坚守自己的想法，别人的话，有些是可以敷衍的，有些则根本不必理会。l，我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大家散去之后便独自出来，在校园里闲逛。水塔脚下有一块水泥板，盖在一个池子上，踩上去会碰撞出空洞而恍惚的声音，仿佛是从夜空中传来而非来自脚下。走遍了整个寂静的校园，已经有点累。便躺在树底的草地上，看着灰暗的天空，有淡薄的云，月亮和几点星光在云里穿行，时隐时现，然后树梢上的月光一点一点地敛去。以前也总喜欢这样释然地躺在树下，看被风吹动的树叶，看树叶缝隙里的湛蓝天空，还有偶尔泄下的一线明亮阳光，幻出七彩。

    回到宿舍躺下，远处传来的火车声寂寥而悠长。于是静静地听。我每次总会听出惆怅和迷茫，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是什么说不清。或许是因为太想离开这里，去远方。在陌生的城市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比想象的灿烂，比预想的残酷，始终精彩。

    这城市在灰暗里静默。我看出那朝北开着的小窗，只有几点暗淡的星光。我想着远方的城市，想着我奢望的武大，火车的声音沉沉地从心头碾过把思绪拉得如此辽远怅惘。

    l，我在夜晚里给你写这纸条；你也在听火车的声音吗。

    段考成绩出来了，我早知道会这么差的。好象从一开始我的潜意识里就没有想过要考这次试。这半个学期以来都没有学过一点东西，所以不想这样来衡量自己的付出。其实我根本没有在这上面付出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为了某些事情所付出的代价，我知道要怎么去挽回和弥补。

    我把语文试卷撕了，没有任何具体原因。只是突然莫名其妙地想撕掉，就撕了。但是后来发现我并没有要发泄的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想着其他的试卷要不要也撕掉，似乎没有任何意义。要么重新开始，要么继续这样下去。我会选择前者，义无返顾。有些东西是不会放弃的，而有些东西我可以释然。

    老师评讲试卷的时候我是不会听的，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既然要重新开始，就要和从前断裂开来。我希望有个好的全新的开始和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结束，或者并不结束，而要将它好好的延续下去，其中所付出的代价我可以不去理会。

    我想起老狼，他说总有一天等所有碎片成灰，我们重来。

    唉，l，我想我得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好好睡觉，好好看书学习。呵。

    非典时期。我们被关了起来，厌恶这样被关着。其实我知道你也一样，失去了很多自由的时间和空间，无能为力。

    l，校园里砍了很多树。要重新规划。一片废墟。

    天气热得要命，厌恶这样的天气，不过有时候风很大。很多人做起了风车，放在窗边，在风来的时候迅速而悠然地转。看着它们心里会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后想起一些往事。风车这玩意小的时候经常玩的，和兄弟姐妹一起，拿着它们在风里跑。那时的岁月总是很欢快，不像现在这般的郁闷，不知所措。

    上课的时候总是很困。有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想睡觉，同桌叫也醒不来，一直这样混沌着。有时候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反正连意识也没有了，仿佛什么都脱离了自己的身躯。都被炽烈的温度蒸发殆尽了找不回来。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修的时候跟别人讨论出了一个数学问题，心里觉得安慰，但是旋即空虚，武大还是很遥远，遥不可及。我总是这样。有时候能够学得下去，便觉得可以看清前方，多数时候学不下去，便觉得迷惘。但愿不会失去方向。l，你也该强迫自己学学理化了，连我都能做数学题了，你也能的。相信我们是一起的好吗。

    l，这次我只想写点无聊而琐碎的东西了。

    星期六晚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看午夜凶铃，小说。不够恐怖。有时候渴望孤独，孤独的时候又会想起身边昔日的熟悉气味，于是要寻找一点只属于自己的刺激，默默游戏。

    第一次听安妮的仙境是在校园里，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走在林荫道上，细碎的阳光在我肩膀上跳动，风很清爽。它就那么平静地挟着校园的气息传来。现在重听，总会想起那时候的情景。林荫，细碎的阳光，风。

    变幻之风更加经典。有时候觉得平静，有时候听出忧伤，有时候甚至感动。或许是因为心里容纳了太多的东西，又沉默了许久，空间毕竟没有天地般广阔，终是要宣泄爆发的，于是就这样了。

    我的手表进水了，一直附在玻璃的内壁出不来。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老是用手去擦，总擦不到。我明白，就像有些东西渗进了心里头，也是出不来抹不去了的。

    我那株仙人掌终于死了。

    l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我想起校刊上有句话：“我已经看见了她的秀发正一寸寸地，掩盖历史，遗忘过去。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是希望长长的发梢在遮住她黯淡的青春的同时，会将年轻延续下去。”l，希望你也一样。还有，那天我看见你穿着五中的校服，相得益彰。知道吗，你穿五中校服的时候看起来清爽而有活力。

    l，五月也快结束了，已经没有玉兰花香整日整夜的弥漫。于是怀念起曾经一树一树的花开，和那四月早天里的云烟般的香味。我们一起在树下徜徉，脸上没有忧伤。

    l，开始设想暑假的生活了。白天去新开的书吧泡，看很多好书，还有继续练我喜爱的书法；晚上回学校的羽毛球馆打球——在这之前先得买个好一点的球拍。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充实，健康而明朗。但是暑假要补课，会占去大半个假期。不过也没什么，还是有时间打打球的，课外书恐怕就不能再看了。还有许多东西要放弃。

    或许人生便是一个不断拥有和不断失去，不断追求和不断放弃的过程，所以惊喜没有必要，后悔没有意义。呵，这话说远了，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么一句话来的。

    我们会考不远了，高三的也快要高考，暑假随之也要到了。我希望快点放假，但是我怕会考来得太快，惧怕下学期开始便要高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