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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打。”

    轻描淡写间,就将锦冉的恶性掩饰下去了。

    锦冉也是个灵精的,听到这话,立时跪了下去,眼泪汪汪的道:“都是孙女粗手粗脚,今儿个就是因为无意摔了三夫人赏的玉簪,心里难受的饭都不想吃了,也因为此,才觉得没脸来见三夫人。”

    这更是一张巧嘴,片刻之间,不但掩饰了自己的恶行,更是给自己不礼貌找到了绝好的借口。

    饶是叶三夫人见惯了各色众人,见到锦冉这般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由得感叹她脸皮够厚,心肠够坏,嘴巴够巧,脑袋够快,硬生生的将不利情况转变为有利形势。

    而一直注意锦冉屋子情况的锦好,却不由得暗暗翻了白眼:锦冉,睁眼瞎话的功夫又见长了,果然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般没脸皮的话,她也能得面不改色。

    祖孙二人极力想要粉饰太平,却忘了这眼前坐着的可不是她们往日面对的张氏,姚氏这样的对手,而是叶家三夫人,一个完全可以不用太过顾及她们感受的高门贵妇。

    只见她舀过那玉簪细细看了几眼,笑了起来:“二小姐,敢问你这簪子是怎么摔的,怎么能摔出这等模样?要不,我再找几根玉簪子给二小姐摔着玩?”

    敢情这对祖孙当天下人都是傻瓜不成,这么样的烂借口也能指望着将她糊弄过去。

    莫老夫人听到叶家三夫人这话,知道她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却也不敢真得得罪了,莫老太爷可是一连来了几封信要她好好与叶家三夫人相处,务必定下儿女亲家。

    于是她打起笑脸:“三夫人随我来,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叶家三夫人对莫家老夫人维护锦冉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却也不想在一干下人面前闹起来,失了名门的风范。

    顾嬷嬷亲自引着叶家三夫人去了莫老夫人的房里,莫家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回了卧房外套间,莫家三位夫人都紧跟其后,锦好,锦冉相互看一眼,都想开溜,却被莫老夫人给叫着跟了过来。

    姐妹二人不知道莫老夫人留下她们是做什么,心里却都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直肠子的金银都担心莫老夫人想着祸水旁引,让她们给锦冉顶祸,而锦好自然想的更远点,只怕莫老夫人所为不单是顶罪这么简单,她是想借此机会,让叶家三夫人彻底厌弃了她们,不将心思打到她们的身上,这样这门好亲事,也还是锦冉的。

    老夫人好算计,一心一意为孙女谋算,实在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人感动不已,只是若是谋算,陷害的对象不是自己的孙女,就更让人感动了,偏心到了这等地步,为了一个心爱的孙女,就要毁掉其他的两个孙女的名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们体内流的就不是莫家的血,不是她的血脉吗?

    锦好对莫家越来越冷了心思,对莫老夫人也不敢再抱什么幻想,她的一颗心已经偏成这种模样,想要再板正过来,怕是不可能了。

    莫老夫人心里既气锦冉不知轻重,又恼叶家三夫人不留情面,不过是小孩子的无心之事,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吗?哪个孩子不犯点错,若是真的不犯错,那还是孩子吗?

    心里不以为然,面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厉声责问:“锦冉,你跟祖母实话,这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三夫人猜测的一番,你不喜欢,所以才”

    锦冉哪里敢自个儿不喜欢,她想着眼看着这叶家的亲事就到手了,怎么着自己也不能担下这样的恶名,到嘴的鸭子让它飞了,还不哭死啊。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副恼怒的样子:“回祖母的话,这簪子是三夫人赏的,孙女怎么会不喜欢,还不是还不是瑶琴那丫头,孙女的首饰,一向都是这个丫头打点的,孙女得了三夫人的赏赐,就想着,好好收起来,千万别磕着碰着了。祖母也知道,锦冉一向粗手粗脚,不比两位妹妹来得精细,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要收好,谁知道,瑶琴这丫头居然在接过去的时候,手一滑,就落地了,为了这个事情,孙女刚刚还让人教训了她一顿。”

    锦冉惩罚下人,一向很有技巧,知道今儿个又贵,自然不打脸,也不打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打衣服里的,所以,这时,她为了强调自己话的真实性,毫不怜惜的将一身是伤的瑶琴拉了过来,撩起她的袖子给众人看,以证明她没有谎。

    瑶琴一听锦冉这般话,哪里还稳得住,惊恐的看着锦冉,大叫了起来:“小姐,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婢子?婢子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对小姐忠心耿耿,小姐,您怎么可以诬陷婢子,这让婢子怎么活下去?这簪子明明是你自个儿”

    眼看着瑶琴就要出真相,锦冉恶狠狠的瞪了瑶琴一眼,眼底闪过浓重的杀机,顿时吓得瑶琴闭上嘴巴,浑身发抖了起来,再不敢一个字了:刚刚冬雪去请锦冉的时候,锦冉虽然用言语打发了她,却也怕叶家三夫人非要见她,趁着冬雪回来回话的空隙,她就召集了院子里的所有仆人训了话,若是今儿个谁敢将实情泄露出去,明儿个就将她卖到窑子里去,不但是她,就是她的家人也不能幸免,女的进窑子,男的进需场,那都是天下最腌攒的地方,都是有去无回的魔窟。

    瑶琴从小就伺候锦冉,自然就比谁都清楚自家的主子是怎样的心狠手辣,别看主子今年实岁才十岁,可是手里已经占了血,有了人命了,论起狠辣劲儿,就是夫人都比不上,所以她不以为这是锦冉开玩笑威胁她的话,锦冉是得出来做得到。

    而,夫人也一向主持中观,找个借口发落几个下人自然不再话下。

    瑶琴心里不想牵连家人,可是又不想无端的担下这么个罪名,小姐,夫人不好惹,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手段一样的雷裂风行,同样是她头上的一座山。

    她自个儿贱命一条,死就死了,若是惹恼了主子们,只怕要累了家人,她左思右想,想到自己的老子娘,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咬了咬牙,为了家人,也只有自个儿先狠下心来了断了自己。

    瑶琴想到自己自从跟了二小姐之后,不知情的人都羡慕自己能成了二小姐的贴身一等大丫头,只有自个儿知道自己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若是可以,她倒是想伺候五小姐,若是这院子里,她最羡慕谁,那也就是云燕和雪兰了,同样是当丫头,为啥她们就能笑得那么欢畅。

    瑶琴凄苦一笑,她忽然起身,就朝着一旁的墙上撞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柱,落下一地妖艳的血花,谁知道王氏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抡起胳膊,恶狠狠的给了她两个大耳光子:“你个贱婢,居然敢如此陷害你家主子,现在事情被识破了,居然还想一死了之,你给我,是哪个指使你的?”

    训斥这话的时候,趁着众人不介意,她压低声音,以只有瑶琴和自己听见的声音提示:“二夫人。”王氏这人最是会察言观色,片刻之间,叶若谦进来的那么会儿,她就看出那叶家二公子对锦好的眸光太过炙热,像是极为中意的样子,

    她原本是将目光定在锦玉的身上,锦好倒是没做为重点目标攻击,但是既然叶家二公子对她另眼相看,她也就不得不防,刚好现在瑶琴这事,正是极好的时机,此时不用,何时再用。

    瑶琴喉头一阵香甜,耳朵嗡嗡作响,她是没想到,她到了这个地步,大夫人还不肯放过她,居然还想用她去陷害二夫人。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她被锦冉逼到这等地步,怕是都活不下去了,还要帮着她害人,这辈子,她跟着这个主子做了不少恶毒的事情,但是她死前,想要清清白白的死一次,于是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刺痛传来,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打了一个旋转,仰天后倒,就昏死了过去。

    锦好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酸痛,瑶琴撞墙前的那一个微笑,让她想起前世自己放火烧了喜房的痛,那种悲伤到了极顶的绝望,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心,对瑶琴却多了一份不同的感觉——或许,她可以帮一帮这个苦命的丫头。

    锦好不是心善,她也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善心人,她这人重生之后,心眼小,爱记仇,人伤我一份,我必还之十分,但是不知怎么的,瑶琴的那一个绝望的微笑,就打动了她,就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一股想要助她的冲动,就冒了出来。

    尤其是当王氏避着众人的目光,轻轻吐出“二夫人”那三个字后,这个念头就更强烈了,她虽然没有听见二夫人三个字,可是她会简单的看些唇形,前世的自己父母双亡后,性子沉闷,不爱话,胆小懦弱,轻易不出房门一步,可是她却爱听下人们闲聊,往往可以听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可是,她又不喜欢离人太近,往往是远远的听着,久而久之就练成了一个独特的本事,只要看到对方的唇形,就能隐约猜出对方所是话语,虽然也只是简单的内容,可是二夫人这三个字实在不复杂,她就是想听不懂,都不行。

    锦好气闷,没想到王氏到了这时候,还不忘算计她的母亲。

    所以,她决定这瑶琴她一定要救,不但要救,还有救的漂亮,让这瑶琴日后死心蹋地的为她做事——留下一个熟知对手的心性的帮手去对付对手,其实是一件极为讨巧的事情,她不介意花费点时间。

    心里有了决断,脑中就开始寻思着怎么救瑶琴了。

    叶家三夫人瞧着王氏母女这精湛的演技,都忍不住从心底佩服了一声,这对母女,女儿巧舌如簧,母亲皮厚如城墙,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起身一笑,对着莫老夫人道:“老夫人,事情到了此时,我虽然不才,但也能猜出一点事情的真相。想必府里的二小姐,心志高洁,是看不上我这俗人的儿子,俗话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世上哪有强压牛低头饮水的事情。好在这事,也只是嘴上,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叶府和莫府是通家之好,情意在那边呢,这结亲的事情,自然不能耽搁掉,既然莫二小姐看不上我那俗人儿子,我也不能强求,但我看府里的四小姐,五小姐也都是俗人,或许与我那俗人的儿子倒是有缘,过几日,我会派人请四小姐,五小姐过别院赏花,二小姐心志高洁,自然看不上我那等着附庸风雅的俗气,我就不请了。”

    叶家三夫人到这里顿了顿:“至于这簪子,既然二小姐看不上,我就收回来了,莫家是大户人家,二小姐是金玉般尊贵的人儿,想必也看不上这等俗物。”着给了身边丫头一个眼神,她身边的丫头就走到近锦冉的面前,伸出手儿,索要起玉簪。

    叶家三夫人这辈子送出去的礼,还是第一次这般迫切的想要舀回来,虽然以莫家的荣华富贵,这簪子她还真的看不上眼,但是一向到自己的东西被人如此糟蹋,她就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容忍自己的东西赏给了这么个泼辣货儿。

    她宁愿将这簪子送猪送狗,都不愿意送给莫锦冉,白白便宜了锦好这个死丫头。

    锦冉死死的将手中的玉簪子握得紧紧地,像是握住了玉簪子,就能挽回那到嘴的肥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莫老夫人,就如同她最爱的儿子在看着她一般。

    莫老夫人心里被看得一软,她还是想蘀这孩子保下这么一门亲事,虽瞧今儿个的情景,这叶家三夫人是恼了锦冉,日后锦冉嫁过去,怕是会受婆母的刁难,可是不得不那叶家实在是上好的门庭,锦冉若是错过了这个村,怕是没这个店了。

    她抬起手,又是一声干笑:“哎呦,三夫人这是得什么话?事情不是清楚了吗,不就是个贱婢被人糊弄了心思,指使着故意使坏,损坏了这玉簪子,这事您放心,等这丫头醒过来,我一定会问清楚,给三夫人一个交代。”

    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锦冉:“只是三夫人既然看好锦冉,哪里能随便更改,还请你消消气,这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叶家三夫人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躺在血泊的瑶琴:“这儿女做亲,最讲究一个吉祥,这刚刚和二小姐结亲,就差点害了这丫头的性命,怕是这么亲事,老天爷也觉着不妥。”

    道这里,伸手将莫锦冉手里的玉簪夺了过来,摇了摇头,道:“老夫人,这事就这样定了吧,几日后,我会派人来请四小姐,五小姐去别院赏花,今儿个,我还有些急事,这就告辞了。”

    站起身子,却见锦冉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她手上的簪子,三夫人瞧着她那模样,想到她满口荒唐言,辱骂自家儿子的事情,心里就一阵的恼怒,随即笑了起来:“我瞧二小姐气度不凡,想来定然是看不上我叶家的门庭,至于我那儿子,在二小姐的心里定然是个不着调的,否则怎么会离京千里,巴巴儿的跑到这里来结亲。原本我是真心想聘二小姐的,我那俗物的儿子也觉得二小姐不凡,无奈二小姐看不上我那儿子,不乐意,想来也是命中没有这份缘分,我们自不能强求!”

    罢,又是一阵轻笑,只是众人听在耳里,都察觉出她笑声中的恼意,听那沉重的脚步声,谁都知道叶三夫人今儿个是携怒而出。

    而莫家一向被捧在手里的娇娇女,想到自己与通天的荣华富贵只一步之遥,却硬生生的看着它没有了,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痛,一阵一阵的悔。

    这才是叶家三夫人高明的地方,一步之遥,眼看着就唾手可得,却擦身而过,这样的痛,比原本什么期望都没有,来得痛的多,可谓是刻骨铭心。

    锦好瞧着叶三夫人的背影,不由得暗赞,这才是真正豪门世家的手段,杀人不见血,挖肝不用刀,只怕这辈子,锦冉都走不出叶三夫人给她布下的局,除非能嫁到比叶家更好的人家,可是那怕是比天上下金子还困难。

    锦冉傻傻的看着叶三夫人的身影消失,才目光溃散的收了回来,谁知道好巧不巧的目光就落在了锦玉那根玉簪上,顿时又气急攻心,扑上前去,想要抢了锦玉的玉簪,嘴里嚷道:“倒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抢了我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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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这么两个寻常瞧不上眼的蠢物,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锦冉怎么受得了,拍打了几下,只觉得胸口发闷,想到自己顷刻之间失去了光芒璀璨的人生,顿觉得喉头一腥,眼前一花,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锦冉这么一倒下,莫老夫人顿时觉得世界都倒塌了,哪里还记得锦冉的半分不好,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将锦冉抱在怀里,心肝肚肺肉的叫了一通,还是顾嬷嬷有经验,献计,掐了锦冉的人中,才让她悠悠转醒。

    锦冉一醒,瞧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莫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哭:“祖母,我活不下去了,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着就捂着脸,嘤嘤的啼哭起来,其间,还不忘哭哭啼啼的诬陷锦玉:“祖母,今儿个会这样的事情,都是我失了祖母为了定制的红色衣裳彩头的原因,定然是锦玉夺了我的衣裳,才让我今儿个运气这般不好,害我出了这么一个大丑,还请祖母还锦冉一个公道。”她是想好了,既然她得不了好,大家都得不了好,先折腾掉锦玉,再用母亲手里的那颗棋子,折辱掉锦好,就不信,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张氏一听锦冉这话,眼皮一跳:敢情这位脑子被驴踢了,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害人。

    而锦好却是半点都不意外锦冉此时如同疯狗一般,乱咬人,她太了解锦冉了,任何时候,只要她不好过,就绝不会让别人好过,尤其是今儿个这样的大事,她不从别人身上找点什么事出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锦玉已经气红了一张脸,敢情这人抢了衣裳,还要倒打一把,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刚准备开口,哪个知道,莫老夫人二话不,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茶盏咯吱作响:“锦玉,你给我跪下!”什么也不问,就定下了锦玉的罪,听信了锦冉的一面之词,连个申辩的机会,也不给锦玉。

    却锦玉噗通一声跪下,但是她跪的心不甘,气不服,想到锦冉抢了她的衣裳不,还倒打一把,恶人先告状,诬陷自己,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怒从心底出,恶从胆边生,不等莫老夫人再开言,就连连磕头,泪水连连,开口话:“回祖母的话,二姐姐这是满口胡言,这衣裳根本就是二姐姐从我身上骗了过去,今日,她哄骗我,想要试试我衣裳,只是试试,日后也好求着大伯母帮着做上一件,孙女我推脱不了,只得应了下来,谁料到,二姐姐穿上之后,却她穿这衣服比我的还漂亮,要和我交换衣裳,我本不肯,那衣裳是我母亲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母亲对我关爱,我怎么舍得换去,谁知道,二姐姐居然趁着孙女不备,转身就从五妹妹的院子里跑了,可恨我当时身着中衣,不能追去,根本就是二姐姐不问自取,怎么到此时,就成了我抢了二姐姐的衣裳,夺了二姐姐的彩头。这事情,五妹妹院子的丫头们都亲眼瞧见的,五妹妹也是知晓的,为此我和五妹妹还去找大伯母寻个公道,却被大伯母我小气吧啦,没有手足之情,不过是件衣服,借穿一下,又能怎么着?”

    莫老夫人三番五次想要打断锦玉的话,她可不是来听她伸冤的,而是想借着这机会狠狠地打压锦玉一番,让她拱手将机会让给锦冉,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张口,锦玉就跟倒豆子似的,得又快又急,根本就没有她插嘴的余地,万般流利的一口气下来。

    她想要怒声呵斥打断锦玉的话,可是张氏和姚氏这两个媳妇都在看着,她总是个要面子的人,很多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寒了媳妇的心——也难为莫老夫人至今还觉得自己颇为公正,也只是隐隐的那么些偏心。

    莫老夫人怎么着都要做做样子,瞪了怀中的锦冉一眼:“你给我,是不是这么回事?”

    锦冉往莫老夫人的怀里拱了拱,摇头,泪水倾泻,声音哽咽:“祖母,锦冉是在祖母身边养大的,锦冉是什么性子,祖母最清楚不过,衣服明明是她抢我的,如何变成了我不问自取的法?祖母,孙女冤枉,还请祖母还孙女一个公道。”

    莫老夫人听了这话转而怒瞪锦玉:“是不是这样?你一直埋怨我偏心,见这次我只给锦冉做了衣裳却未曾蘀你做,所以心存抱怨,这才抢了锦冉的衣裳,坏了她的彩头,好抢夺她的亲事,是不是?”

    绝口不提找锦好以及锦好院子里丫头对质的事情,更是一口认定,叶家的亲事是锦冉的,根本就忘了,眼前的三个孙女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锦玉即使知道莫老夫人的心早就长偏了,可是却没想到居然偏成这幅模样:“祖母,你为何不肯信我?那衣裳明明是二姐姐抢过去的。五妹妹就在眼前,你只要张口一问,即可知道谁了假话,谁了真话,若是担心五妹妹与我感情深厚,偏帮我,何不问问五妹妹院子里的丫头,她们都是最敬畏祖母的,自然不甘偏帮我。祖母何不问问,难不成是担心孙女了假话,而不舍惩罚孙女吗?”

    锦好听到锦玉到偏帮的时候,差点将唇咬破,那音是又重,拖得又老长,明显是在嘲讽莫老夫人,为她这孩子脾气,差点失笑起来,极快的低下头,咬着唇,才忍住了,只是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却也万般可疑,只是莫老夫人此时没空理会她,只是诧异的盯着锦玉,诧异这个口舌蠢笨的孙女居然话这般有条有理,还处处强占先机,打蛇七寸,直击要害。

    她舀锦玉作伐,想的就是锦玉这丫头,口舌蠢笨,即使受了冤屈,也不会蘀自个儿争辩,不像锦好这丫头,这些日子来,牙尖嘴利的,性子又倔,再加上二老爷在家,不好舀捏是其一,又担心上了母子感情,所以才将目光定在锦玉身上。

    三老爷不在家,这丫头又是个嘴笨,张氏虽然性子刁钻些,但是娘家也远,不像姚氏的娘家是一个镇上的,也靠不上,她想好了,只要将锦冉与叶家的亲事定下,日后她自会补偿锦冉,给她挑护好人家,可是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锦玉,到了关键时候也不是好惹的,字字带针,句句含刺,让她同样无言以对。

    但是王氏心里算计这叶家三公子对锦好的目光,心里总觉得锦好才是锦冉婚姻上的垫脚石,心里一动,趁着眼前一片混乱,就不着痕迹的避了出去,低声在自己丫头的耳边了几句,又不着痕迹回来。

    莫老夫人到了这时候,自然不能不对锦玉的话做出回应,只好让一边的夏荷去叫了锦好院子里的云燕和雪兰,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跪下,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原原本本的将四小姐抢了二小姐衣服的事情给一遍,若是有半句隐瞒,今儿个,我就将你们发卖出去。”

    张氏听到这里,忍不住站了出来,这世上哪有这样问话的,什么话还没问呢,就将基调给定了下来:什么叫将四小姐抢了二小姐衣裳的事情?这不是给丫头们递话吗?

    她冷着脸道:“母亲,媳妇有几句话要。”也不等莫老夫人同意,就径自张口:“这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母亲就一口咬定是锦玉抢了锦冉的衣服,可是媳妇刚刚明明听锦玉这丫头是锦冉抢了她的衣裳,难不成是媳妇听错了?”

    莫老夫人被张氏驳了话来,一时间面子上下不去,刚准备喝骂一通,却见张氏冷冷的看着她,瞧她那气势,今儿个打算鱼死网破了,想到今儿个这事,她到底存了私心,做得有些过了,倒也不敢再纠缠下去。

    云燕和雪兰跪在地上,口齿伶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通,不夸大,不虚假,有一一,有二二,不曾多添一句,也不曾少一句,雪兰还学着锦冉的声调,将那番话学了一通,只气得莫老夫人恨的牙痒:这两个死丫头,居然没听懂她的暗示。

    云燕和雪兰自然不怕莫老夫人用话来威胁她们,原本她们就是姚氏准备给锦好的丫头,卖身契在姚氏的手里,可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锦好不知怎么的忽然将两个丫头的卖身契从姚氏的手里哄了过来,一起哄过来的还有雪兰娘亲——刘婆子的卖身契。

    锦冉气得牙痒,头上冒烟,指着这两个丫头:“你们的主子和锦玉亲厚,你们也帮着她谎?明明是她抢了我的衣裳,你们却满口胡言,我看不用重刑,你们不实话?”

    锦冉这话的意思就是提醒莫老夫人用重刑逼供。

    莫老夫人如醍醐灌顶,立时吩咐丫头婆子,上来用刑:她是莫家的天,难不成还压不住两个丫头不成?不敬她,不听她的话行事的丫头,打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锦好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丫头被打,立时站了出来:“祖母,我的两个丫头句句属实。”

    莫老夫人看到今儿个人人都和她作对,怒火早就一下紧接着一下往上拱了,现在锦好的反对,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她的怒火点燃起来,她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了过来:“反了,反了天了,哪个问你话了,我面前哪里有你话的余地?难不成我还教训不了你的两个丫头不成?”

    锦好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冷,莫老夫人是诚心想将不孝的大帽子往她头上扣啊,这倒是奇了,往日里最珍惜羽毛,最爱惜家族名声的老夫人,口口声声教训她们,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切不可污了自家的人的名声,今儿个为了一个锦冉,倒是舍得去了,居然半点不顾及她和锦玉的名声,上赶着将脏水往她们姐妹二人泼。

    也不想想,今儿个这事,若是她们无端认下了,那她就是不孝的子孙,而锦玉就成了小鸡肚肠,没有胸襟的狭隘少女,日后哪个还敢上来求亲。

    锦好直直的跪在地上,眸光越发的冰冷,嘴角却却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度:“祖母,孙女虽小,却也读了几年的圣贤之书,记得小时候祖父曾经教过我们‘君虽尊,以黑为白臣不能听,父虽亲,以白为黑子不能从’,祖父向来被称为儒臣,最重风骨,人要懂道理,明是非,决不可人云亦云。”

    “锦好虽然不及兄长们聪慧,却也能明白一二,以祖父的言行时时警惕自己,不敢辜负祖父的教训,并以此训斥身边的丫头,不能堕了我莫家的名头。今日,祖母问话,我们主仆三人得都是实情,孙女不想祖母因此生了误会,以为孙女不敬祖母,只是祖父过,话不不透,理不辨不明,祖母,请恕孙女愚昧,只能理解到这种程度,若是孙女得不对,还请祖母教诲,孙女愿意改之。”完,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一副等候莫老夫人教诲的模样。

    她这么一番话的有根有据,又抬出家里唯一能压莫老夫人的莫老太爷,古来夫为妻纲,莫老夫人即使再是不服,也不能锦好的不对,只得沉默,却见锦好目不闪避的直视与她,知道在等她开口,不得不了一句:“你祖父是儒臣,自然的不错,孙女你也明白的不错。”

    这话完,才意识到自己被锦好绕了进去:若是锦好得没错,那两个丫头就不能罚,不但不能罚,还有赏。不但如此,只要承认锦好的不错,那么就表示她的话也是不错,那么错的就是锦冉了——也就是,在她开口之后,就已经将抢夺衣裳的事情做了定性,错的是锦冉,谎的是锦冉。

    莫老夫人发现了这点,气得胸口鼓鼓的疼,她就知道,这锦好丫头现在就跟成了精似的,鬼精的很,居然挖好陷阱给她跳。

    这一次,锦好是真的惹恼了莫老夫人,就差气得她鼻子冒烟了。

    锦冉却是铁了心,来一个死不认账,她就不信,她都躺在这里了,祖母会不帮着她,她哀哀的哭泣着:“你们,你们居然联合起来诬陷我,我我不活了”着,就想要和瑶琴一样寻死去——只是瑶琴是真心想死,但她不过是就此要挟莫老夫人。

    锦玉气得浑身乱颤,这锦冉一口咬定,她就是浑身是嘴也不清,差点气得晕厥过去,还是锦好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现在见锦冉还有脸寻死觅活,还一脸饱受冤屈的模样,那珠泪涟涟,就跟黄河泛滥了一般。

    锦好瞧着眼前的行事,再瞧着锦玉那不要钱的泪水,心中一阵好笑,扶住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掐了她一下,示意她见好就收,莫要演过了。

    可是锦玉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嘀咕道:辣椒水太厉害了,她止不住啊!

    莫老夫人瞧着锦玉的满脸泪水,再瞧着寻死觅活的锦冉,脑袋一阵比一阵大,想要偏袒锦冉吧,刚刚已经把话撂出来了,只怕锦玉和张氏不会信服。若是秉公办理吧,锦冉这孩子若是真的想不开,寻了短去,岂不是要让她心碎了,跟着去了。

    此刻,因为甲乙双方的卖力演出,事情进入了一个关键性的对决点,也进入双方角里的最后的抵抗赛。

    显然双方的母亲也意识到这一点,王氏用力在大腿根处狠狠地掐了一下,顿时眼泪就下来了,扑到锦冉的身边,哭的那叫梨花带雨,浑身颤抖,一边哭,一边怒骂锦好和锦玉黑心肝,居然联合起来冤枉锦冉,这是要逼死她。

    尤其是锦玉,被骂的狗血喷头:“我四丫头,你总是莫家的骨血吧,虽你二姐姐和你不是同胞兄妹,可是也是莫家一脉相承,你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算计她,抢了她的衣裳,坏了她的彩头,毁了她的姻缘,你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心思怎么就这么恶毒啊?这还不算,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子,想要诬陷你二姐姐,你这心思狠毒的丫头,你是要逼死你二姐姐啊!好抢了她的亲事啊!我可怜的儿啊都是母亲没用护不了你啊母亲,母亲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大老爷,你去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让人欺辱吗?大老爷”那叫一个嚎嚎大哭,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就好像锦冉真的已经被逼死了一样。

    锦玉到底是女儿家,这样的名声怎么能担下来,虽那个少女不怀春,但是这种事情只能心知肚明,焉能破,破了那就是坏名声的大事,一个搞不好,那会真的要人性命的,若是真的与叶家结亲,那就是坐实王氏所言,更是名声全无。

    一时间,锦玉被王氏的话气得嘴唇直哆嗦,又羞又愧,可这样的话,却又不能开口争辩,自己本来就没有这种想法,此时也只能哭着,沉默着,委屈着。

    她不好开口,但是张氏却能开口啊,她听得王氏这等话来,顿时勃然大怒起来:“大嫂,我今儿个称呼你一声大嫂,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你毕竟是母亲将亲自聘回来的。可是,从心里讲,我以有你这样的嫂子为耻,母亲向来眸光犀利,却被你这么个四六不通的东西给骗过去了。”

    她啐了王氏一口:“你那话是该从一个长辈的嘴里吐出来吗?你这么大的岁数长到狗身上去了,白活了不成?还是今儿个你没睡醒,梦魇了,还是魔障了,还是疯癫了,一个长辈,居然对自家的侄女出这样的话来,你存的什么心思啊?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做主,你这样存心败坏锦玉的名声,难不成才是想要逼死锦玉不成?大嫂你好狠的心啊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自问进门这些年,对你也做到尊重二字,你怎么就非要挖我的心,掏我的肺啊!”到这里,张氏也有样学样,学着王氏哭了起来,只不过,她到底出生大家,就是哭都比王氏来的秀气,只是哽咽落泪:“母亲,三老爷如今远在异地求学,想要给莫家争光,您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锦玉这还从小心眼就实在,如今被如此诬陷,传扬出去,日后可如何见人?难不成,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被坏了名声,走上那条路,日后三老爷回来,我可怎么和三老爷交代?”

    莫老夫人这时候不是头疼了,是浑身上下都疼,连脚趾头都疼,瞧着眼前吵成一团乱麻的,训斥了几声,让王氏和张氏闭嘴,却丝毫没有效果,只得砰砰的捶了两下子桌子,这才将鸭子吵堂的场面给震住一份:“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哪个再多一句,我立刻请出家法伺候,再让她送去家庙。”

    送去家庙,那是犯了大错的人,才会得到的遭遇,去了家庙,能不能回来还两,可谓是女人最怕的遭遇之一,王氏和张氏闻言,脸上的肉都抖了几下,然后杂乱的场景陡然间骤变,有些诡异的寂静,尤其是王氏的嚎哭刚刚到了一个极高,极尖锐的高度,却闭嘴停住声调,有种别样的幽默,就如同咯咯叫的正欢的老母鸡,却忽然被人掐住了,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不让它发声,落在耳朵里,非常的有喜感,若不是老夫人的脸色实在难看极了,怕是不少人会扑哧笑出来。

    莫老夫人见安静了下来,就用手揉了揉突突额头,猝不及防之间将头转向锦好,突兀的问道:“锦好,你觉得今儿个事情,到底谁错了?”

    姚氏闻言,心里一惊,略有紧张的看着锦好,莫老夫人这话可谓刻薄诛心,其心歹毒,若是锦好猝不及防,无意间接下话题,那可就坐实了锦冉嘴里那合谋谋害大房的嫌疑,因为想的明白,姚氏对莫老夫人的厌恶更是上了一层,心眼偏成这幅模样的,这天下还真不多见。

    莫老夫人的话刚刚吐出来,锦好就已经察觉到这话是个陷阱,莫老夫人是想报复她刚刚挖了个陷阱给她跳,心里冷笑,她两世为人,对莫老夫人的了解比谁都来的深,在她定下计策的那一刻,就已经算好了老夫人会将做出这样的反应。

    面上却是做出一派天真的笑意:“祖母是想让我做一次包公吗?”

    莫老夫人亲亲热热的笑着点头:“这事情前前后后,你最是清楚不过,所以祖母让你做个评判。”

    锦好点了点头:“既然祖母这样,孙女也就不推辞了。”转头看了看锦玉,板着一张俏脸,道:“四姐姐,我觉得今儿个这事情,就算是二姐姐抢了你的衣裳,我也觉得这事情四姐姐你做的不对。”

    锦玉顿时配合着演戏,气结道:“五妹妹,你什么胡话?我哪里做的不对了?”着用一种万般不能,千般不信的目光,泪水泛滥的瞪着锦好:五妹妹,你好厉害啊,祖母,大伯母,锦冉的反应,都在你的推断之中,就是所的话,你都能猜的大差不离,实在是厉害。五妹妹,你真是神人啊!

    就差没摇着尾巴,要跟在锦好后面混了,当然前提条件是她能有尾巴的话。

    但,锦玉的不敢置信,落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锦好被锦玉这热情的目光,看得有些承受不了,心中暗暗叹气,下次找个配戏的,绝对不能找这么个活宝。

    “四姐姐,你当然做的不对,既然当时二姐姐抢了你的衣裳,你没同意,去追,又被大伯母教训了一通。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来告诉祖母,求着祖母做主不就得了,祖母向来公正严明,自然不会包庇二姐姐,你若是禀告了祖母,今日的这些是是非非哪里还会出现?”根本就从头到脚,偷换了莫老夫人的概念,还得振振有词。

    姚氏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一阵释然,不着痕迹的擦去鼻尖上的冷汗,嘴角弯弯,如浅浅弯月,她置身事外,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莫老夫人刚刚的话,实在是引得刁钻,心思也太龌龊。

    锦玉得了锦好的提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回话:“我怎么就不想找祖母主持公道了,我当时就想来找祖母了,可是二姐姐了,祖母最偏宠她了,她什么,祖母都会依着她的,她就是颠倒黑白,祖母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办。二姐姐当时了,若是我不信她的话,尽管试试,她一定要让我亲眼看见,祖母是怎么顺着她的意思惩罚我的,我虽然觉得祖母不会那般行事,可是她得信誓旦旦,还料定祖母对她百依百顺,会为她指鹿为马,我就想着,想着”

    虽然到这里,锦玉不敢再往下了,但是在座的都能明白锦玉下面的潜台词——想着锦冉得这般斩钉截铁的,怕是依着祖母对她一贯的偏宠,不但讨不回公道,还要被狠狠地教训一番,哪里还敢来找祖母讨个公道?

    张氏心里为自家女儿的这番辞深深的自豪了一番,但也明白自家的女儿不过是别人的传声筒罢了,但即便是如此,她心里还是觉得异常的痛快,忍了莫老夫人这么些年的气,今儿个总算是将心里话出来了。

    莫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是一阵青来,一阵白,而王氏却是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横眉冷对,论圆起胳膊,就想去招呼锦玉:“你个心肝坏掉的贱丫头,居然满嘴喷粪,居然敢诬陷长辈,别忘了这可是你的祖母,胆大包天,你母亲不教你,我这个做伯母的就帮着她来好好的教教你,看你以后还敢嘴上没把门,胡言乱语。”

    张氏怎么可能让王氏打到锦玉,上前一步挡在锦玉的面前,昂首挺胸怒视王氏:“大嫂子,我这个母亲还在这里,就不劳你这个大伯母费心了,别忘了您这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千万别主次不分。”若不是,因为王氏肚子里的那块臭肉,张氏也不会只站着,不动手了。

    王氏可以打锦玉,但却不能打张氏,只得不甘不愿的收回自己的胳膊,怒喝:“三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子是你,你你将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小时候,这孩子也是个乖巧的,可是现在,你看看,因为嫉妒锦冉受宠,就无中生有,诬陷自己的姐姐。好在母亲火眼金睛,锦冉又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锦冉什么性子,母亲是最清楚不过的,我的女儿,别的我不敢,这品行却是最值得称道的。从小就尊老爱幼,友爱兄弟,善待姐妹,与人为善,这十里八乡的哪个提起我这女儿,不竖起大拇指啊。这些名声,母亲心里最是明白不过,又岂是你们串通一气就能妄想能诬陷得了的。”

    什么叫脸皮比城墙厚,锦好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这王氏起瞎话来,怎么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锦冉那蛇蝎美人,还善待姐妹呢?

    张氏听了,也不由得冷笑:“诬陷?事实俱在,还我们诬陷她,真是可笑之极。”冷哼一声:“还与人为善?十里八乡都竖大拇指呢?是谁今儿个将叶三夫人气的愤然离去的,若不是有母亲在这里震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二人这次学乖了,什么都将莫老夫人的大招牌扛着。

    莫老夫人却丝毫不领情,瞧着又跟斗鸡般相互炸毛的王氏和张氏,又狠狠地拍了一次桌子:“我看你们眼里是半点都没有我这个母亲了,闭嘴,我叫你们闭嘴没听见吗?”

    因为实在太过激动了,太过气愤了,一张老脸都气得跟癞蛤蟆似的,鼓鼓的,看起来算不上美观,倒是有些影响市容市貌的嫌疑。

    锦冉这是忙着讨莫老夫人欢心,自然献殷勤,又是捏背捶腿敲肩,又是端茶递水,也不提要死要活的话呢。

    王氏张氏二人王不见王的相互瞪着对方,将口舌之争转化为眼神之争,都幻想着将眼神化为利剑,让对方万箭穿心而死。

    莫老夫人瞧眼前这乱成一锅粥的情景,心里的怒火是不停的往上拱,一张老脸黑的能够见亮,眼光从三个媳妇,三个孙女的身上扫过,心里常常的叹息了一声:都家和万事兴,为何这三房到了一起,却是时常鸡犬不宁。

    此时的王氏和张氏像是八辈子的仇人一般,面红耳赤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撕扯八百片才能圆了心思。

    而姚氏,却又是一番风貌,一副淡然的模样,脸上一片平静,就好像眼前的事情与她根本毫无关系。

    莫老夫人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她怎么就给自己招了这么三个媳妇回来,人家的媳妇,哪个不是围着婆母团团转,可是看看她这三个媳妇,她

    莫老夫人心里越想越难受,瞬间觉得自个儿是世上最委屈的婆母。

    就在这时,忽然门口有嘈杂的脚步声,莫老夫人厉眉一横,还没来得及训斥,顾嬷嬷就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外头站着几个小丫头,皆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顾嬷嬷,不好了了,走水了,走水了”

    顾嬷嬷心头一惊,沉着声音问道:“哪里走水了?”

    小丫头吓得哭哭啼啼:“二小姐的院子,四小姐的院子,五小姐的院子都走水了!”

    顾嬷嬷一听,傻了眼了,这是不是太巧了,三位小姐的院子居然都走水了,这应该是人为的因素居多吧。

    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将这消息传给了莫老夫人,顿时,莫老夫人头疼欲裂,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那边居然又发生了这等大事,不过也正好趁着这时机将众人散了去,她对今儿个这事情也觉得棘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王氏和张氏也很挂念自家女儿的院子,于是双方各归各位,各走各路,各理各事,这才避免了一场巾帼英雌之间的“战事”继续扩大的可能性。

    锦好让人送了姚氏回院子休息,怕等一下兵荒马乱的惊了姚氏胎气,姚氏自然不肯,但不得不,小锦好同志重生而来的气场,在关键时刻是非常强大的,只见她白嫩嫩的小肥手那么一挥,俏脸一沉,瞪了姚氏身边的两个丫头春花,秋菊一眼,冷声:“还不将夫人给我扶回去好好休息。”

    这么冷眼一瞪,不管是两个丫头,还是姚氏,那脚下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觉得被一股子寒气给罩住了,皆都乖乖听命行事,不敢再挑战锦好的冷寒之气了。

    锦好与姚氏分道扬镳之后,急急的往自己的院子赶去,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院子闪出一个人影,歪歪斜斜的跑了出来,而那身影后面也追出几个身影。

    锦好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边思索,边疾步上前,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那人果真是今儿个在王氏院子里遇见的那个人——王天鹏。

    锦好想到王氏请来王天鹏的险恶用心,上上下下将这个游手好闲的蠢蛋看了一遍,心里头的火气冒了起来。

    而此时王天鹏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今儿个遇见的另一个小美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完全忘了自个儿所处的境地。

    “想来是莫家五妹妹吧,不想我们正是有缘,今儿个两次不期而遇,不如请兄长我进去吃杯茶水,怎么样?”

    王天鹏话的时候,那笑得淫淫的双眼,让锦好的手忍不住痒了起来:这杂碎当她锦好是什么人了?

    又想起前世自己差点遭遇王天鹏的辣手摧花,好在当时自己头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否则

    新仇加旧恨,锦好决定好好的招待招待王天鹏,她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几步:“我院子里倒是有些好茶”话刚落下,人就到了王天鹏的面前,隐隐的女儿家的馨香,在晚风中,异常的诱人,再看看朦胧灯光中美玉做成的佳人,宽大的衣衫,晚风轻拂,更显得下巴尖尖,唇红齿白,那双修长的睫毛下的眸子,如同古井中的水,潋滟出清冷而迷人的光芒。

    王天鹏看得有些呆滞,身子就隐隐有些发软,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逗弄着,痒的难受。

    王天鹏长久荒唐惯了,凭着自个儿的本能冲动,想都没想一下,就伸出手,想要抓住锦好的手掌,放在鼻尖闻闻,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香:“妹妹,你真”

    那个“香”字还没出来,就听到锦好冷冽中带着煞气和轻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院子的好茶不少,可是我愿意喂猪养狗,都不愿意给你喝。”在锦好的心里,王天鹏连猪狗都不如。

    伴随着她这句狠话的还有清脆的响声:“啪”同时还有某人杀猪似的哀嚎声。

    千万不要以为,王天鹏是个不经打的脓包,他会哀嚎,可不是锦好用袖子遮住手狠狠打他的那一巴掌,他受不住哀嚎了起来——锦好再聪慧,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道。

    王天鹏哀嚎,那是因为锦好动手甩人耳光的时候,雪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趁其不备的砸在了王天鹏的头上,砸得他双眼星星直冒,身子晃了又晃,险些就摔倒在地上。

    而云燕也没有闲着,一双脚狠狠地用劲,却踩了王天鹏的脚尖,不是整个脚背,而是脚趾头,据她的切身经验,那是最痛的。

    主仆三人,心有灵犀,各有分工,一时间,打得那叫一个不也乐乎。

    三人打的正欢的时候,那些追过来的丫头们也到了,锦好手下动作不停,又招呼着丫头们过来:“打,往死里打!”

    王天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今儿个,你落入到我的手上,就是打死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群丫头对着王天鹏拳打脚踢,打的王天鹏不出声的时候,锦好吩咐一声:“都给我将灯灭了,再给我狠狠地打!”

    众丫头婆子听了锦好的话,都灭了灯,又扑上去,对着王天鹏拳打脚踢,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锦好故意扯开嗓子,喊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死这个小贼,居然敢到我们莫家来偷东西!”

    云燕和雪兰顿时悟了过来,也跟着扯开嗓子叫道:“打死你个小贼,偷东西居然偷到莫家来了,还不打死你!”

    而不少丫头婆子也悟了过来,一起叫着打小贼。

    只等到那寻过来的人到了跟前,借着对方的灯光,才看清楚不是别人,正是王氏和锦冉。

    “哎呦,大伯母,您怎么大晚上出来了。刚刚我母亲身边的婆子还,有了身孕的人,大晚上的最好少出门,这样对孩子不好。”锦好笑盈盈的劝道,就如同是世间最关心长辈的侄女。

    着话的时候,锦好的脚还踩在王天鹏的脸上,王氏瞧着地上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王天鹏,太阳穴就突突的跳了起来:“天鹏”

    喊得那叫一个凄惨,对这个娘家侄子,王氏自然也是疼着的,王氏知道娘家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更知道王天鹏对王家的重要性,很多时候,对王天鹏好,比对王家谁好都有用。

    可是现在,这侄子却在这里被打的惨不忍睹,只怕王家不但要恼了莫家,就是她这王家的女儿都会被埋怨上吧!

    而此时,锦好院子里的某棵大树上,立着的两个身影,却被锦好的强悍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嗯,瞧这样,你的小恩人,似乎,似乎很强悍!估计咱们就是不出手,人家也能摆得平!”话的人像是找不到什么恰当的修饰词,想了一下,才找到强悍的这么个挺合适的词。

    淡淡的月色下,晚风瑟瑟,春意寒冷,可是话的这人,却是手里摇着一把白玉扇子,还不时附庸风雅,真真儿的在摇,嘴角含着三分笑意,七分闲散,看上去逍遥自在,那三分笑意,七分自在,将他的整个人都添了几分坏男人的魅力,坏坏的,却坏的让人喜欢,让姑娘家心跳加快,心头发痒的意境。

    身边的那人,沉着一张冰刀般雕刻出来的脸,不气瞪了身边的人一眼,丹凤眼眯成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将你那恶心的嘴脸给我收起来,我又不是女孩子,再这么笑,看我不打得你鼻青脸肿的。”

    笑容坏的冒水,同样也美的冒泡的男人也很幽怨地,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似是为他的不懂欣赏而鄙视:“不笑了,对着你这么一张冰块脸,我的爷啊,我这笑是浪费了,也不想想,这京城里多少姑娘望穿秋水,就盼着我这么一笑呢。”

    “再罗里吧嗦的,你就给我回去,想要留下来看戏,就给我乖乖的闭上嘴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那人这么一句话就让笑容坏坏的男人闭上了嘴巴,他可不想被赶回去,这些日子他可是被闷坏了,难得今儿个能出来看戏,什么也不能再被赶回去了。

    锦冉瞧着被打的浑身是伤,惨叫声如小猫般无力的王天鹏,倒是不心疼,也不惧怕,反而很是嚣张的道:“莫锦好,你给我住手,我告诉你再不住手,等一下我绝对要你好看,让你这辈子都无脸在活在世上。”

    锦好听到这里,又是脚下一个用力,疼的王天鹏的叫声从猫叫到狗叫,气得锦冉双目赤红:“莫锦好你给我住手,我让你住手,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要你身败名裂,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个不守妇道的小贱人,勾引了我表兄过来,居然这般折辱他,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锦好听到这里,一张脸气的通红,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光:“你再乱喷一句,我今儿个将你嘴巴撕烂,舌头拔掉。”

    锦冉还想再骂,却被锦好那双冷眸中的寒光给惊的不出话来,倒也真的不敢再下去,她一时间还就舀不准,锦好这是笑还是真的。

    锦好震住了锦冉之后,继续对身边停下手来的丫头,婆子们吩咐:“哪个让你们停下的,我没停,就给我打,打死这个宵小之辈。”

    锦好是恨不得整死了眼前这脏东西,因为这脏东西的心思太脏,太龌龊,也因为王氏,锦冉的心肠太多歹毒了。

    不就是叶家的亲事吗?那原本就不是她们该得的,居然下这样的毒手,可谓是将她往死里逼。

    若不是她今儿个遇见王天鹏后,就长了心眼,若不是张氏差了棋儿寻了她了几句话,只怕她这辈子也只落得屈死的下场了。

    王氏的心肠还是如前世一般狠绝毒辣,她的计策不复杂,很简单,只是一样的恶毒。

    只是前一世,她只能隐忍着,而这一世,她却是半分也不肯忍,当场就发作了出来,她心里是存心想要打死王天鹏,她虽然没有害过人命,但是她并不怕,也不觉得多害怕:毁了一个恶人,却可以救下很多无辜的好人,她不觉得她实在行恶,她不过是在善事。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很多时候比一味忍让来的更有效果。

    众人追出来,是因为刘婆子的惊叫声,就都追了出来,又听见自家小姐他是宵小之辈,所以那手下都下了死力,谁知道大夫人,二小姐却过来了,还哭的那么撕心裂肺,不知觉的停下手来。

    但是,当她们听到二小姐出那么些不着边的话,又听见自己小姐愤恨的吩咐,这下子就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二小姐这话诛心啊,自家的主子被骂成这样子,就跟骂一院子的丫头婆子没什么区别,主子没了清誉,她们这些丫头婆子哪里还有什么清誉而言,当下恼怒的丫头婆子们都给气疯了,比抓贼的时候还用心,不少丫头婆子顺手就从头上,将簪子取下来,对着王天鹏没头没脸的扎下去,逮到哪里是哪里:这等祸害人性命的污水,扎死了也不可惜。

    其实锦好今儿个算是无妄之灾,原本这出戏的对象已经基本确定是锦玉了,只是王氏和锦冉看出来那叶家二公子似乎对锦好更具有好感,而叶家三夫人到最后似乎也对锦好有了好感,她们就想着先除去锦好。

    虽然锦好脑子很聪明,但是王氏却觉得自己今儿个的算计天衣无缝,只要坏了锦好的名声,只要锦好有了私相授受的事情,那叶家自然不会再看上锦好,而且比起锦好的私相授受,锦冉那损坏簪子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一提。

    王氏叫来娘家的宝贝侄子,反正王家只是想娶莫家的女儿,至于是二房的,还是三房的都无所谓,而且她可以肯定她的母亲和兄长想来定然会更喜欢莫家二房的锦好,毕竟莫二老爷可是有了功名的人。

    而王天鹏这人,更是好话,他眼里所好的只有一个字:色。

    听让他算计的人改成二房那个美美的小佳人,他是一跳八个圈子的乐意,虽然那丫头身子骨没长开,但是那一双眸子,却勾魂的很。

    而且,他今儿个偶遇锦好,就被迷得失魂落魄,当时就决定让锦好成为继锦冉之后,心头的第二美人,他是胭脂堆里长大的,对色的辨别能力自然不俗,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位小美人不过是年龄尙小,没长开来,再过个三五年,那礀色绝对要比锦冉好上许多。

    这样的好事情,他自然屁颠屁颠上赶着答应了。

    他当然知道锦好不会看上他这样的商户之子,所以对王氏,锦冉安排他进锦好的院子偷她的贴身衣物是极好的法子——只要锦好的名声毁掉了,那么这世上除了他,谁还会娶她,除非她想一条白绫吊死了自己。

    至于其他的什么东西,他是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只要能算计成功,日后这倾城的小美人就是他的媳妇了。

    头脑里充满豆腐渣的王天鹏屁颠屁颠的依计划行事,只是他没有想到,锦好似乎已经知道他和王氏的算计,他刚刚进了锦好的房门,就被逮个正着。

    张氏原本只是猜测这事,将锦玉的院子防的个严严实实,为了笼络人心,特意让身边的棋儿送了口信给了锦好,让她也防着点:上一世,锦好就吃过这王天鹏的亏,今儿个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打起十分的戒心,等到棋儿来传信了之后,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所以才能王天鹏一进门就被发现。

    没在外面堵下王天鹏,是因为锦好想知道,她的院子里有哪些人是大房的奸细:因为王天鹏想要来偷东西,没人接应不行,想要偷她的贴身衣物,没有内线,是不可能知道她的贴身衣物都是放哪里的。

    可是一院子的人虽然不少,但都是丫头婆子,到底力气小,还要留下几个可靠的丫头婆子看门,谁知道大房有没有留后手,若是趁着慌乱,再有人在小姐的房里留下什么,那小姐就是满身是嘴也不清楚,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谁知道赶巧儿,院子里又走了水,不少丫头婆子还要去灭火。

    所以,硬是被王天鹏挣扎着跑了出来,正好赶巧的碰到锦好回来,撞了一个正着。

    王氏看着锦好居然当着她的面,还让丫头婆子动手打王天鹏,打锦冉,而且是往死里打,她再也忍不住,叫了身边的丫头上前,而锦冉自然不甘落后,早就领着身边的丫头婆子加入战斗,刹那间,风华失色,看得那隐身在树上的两个男子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原来女人打架是这个模样,没有任何章法,抓头发,掐肉,你咬我一口,我撞你一下。

    酣战不下,正打的热闹的时候,那边匆匆忙忙又来一行人,只是这边打的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到。

    而此时的王天鹏却挣扎的厉害了,不是他忽然间有了力气,而是实在是太疼了,疼到骨子里,他浑身上下都被锦好院子里的胭脂兵用簪子戳的没一块好肉,就是嘴里的舌头都不能幸免,疼的他几乎就要晕死过去,以至于再不敢开口大喊。

    还是锦好眼睛尖,看到来人后,就让丫头婆子们停下手来,她不怕打死了王天鹏,但是却没想过在莫老夫人的面前打死他。

    王天鹏在王氏丫头的帮助下,终于站了起来,他是被打怕了,一个闪身就躲掉了王氏的身后,想想又不甘心,伸出一个脑袋,恶狠狠的瞪着锦好:“小贱人,我告诉你,怎么样我都要将你弄到手,今儿个你居然敢让你的人如此打我,看我日后怎么教训你!”

    王氏听着王天鹏的话,以为她的奸计已经得逞,也冷笑连连:“小贱人,我看你除了嫁给天鹏,还能嫁给谁。”

    王天鹏立刻点头:“就是,就是”虽然泼辣了些,但这样更有味道不是吗?

    再了,女人不都是这个样子,没被上的时候,都矫情的三贞九烈的,等被上了之后,也矫情的寻死觅活,但时间长了,还不是快快乐乐的和他滚床单,一个叫的比一个**。

    锦好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甩袖子,遮住自个儿的愤怒小肥爪子,轮开胳膊,跳起来又给了他一掌,然后在众人的错愕之中,提起裙子,整个人跳起来,一脚狠狠踹在王天鹏的腹部:“你个混账东西,若是在胡八道一句,我现在就亲手打死你,打死你也是白打,你胆大包天来偷我们莫家的东西,我就是打死了你,到了官府,我也无罪的。”

    她冷哼一声:“若不是顾着你们王家与我们莫府的这点干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张口话吗?”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补上去给莫老夫人听的。

    躲在树上的那两个男人看到锦好居然提起裙子跳起来飞人,都被她这么彪悍的动作给吓到了:没想到这么娇柔粉嫩玉琢的小美人,竟然是麻辣妹子。

    “我的爷,原来你好这一口啊,这品味还真的是”开口话的是那笑容坏的百媚横生的那个:“我不得不一声佩服,你这品味实在是与众不同。”好辣的美人,看着都生机勃勃,不过若是配身边这个冰块脸,倒是挺相衬的。

    “胡什么?她,她还是年幼少女,莫坏了人家的名声。”男人自愕然中清醒过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莫家五小姐会有这么彪悍的表现,不过,当日他不就知道她不是寻常的女子,冷静自制,有勇有谋,心思缜密,今儿个这泼辣一面,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个混蛋心思太过龌踀,活着简直污了眼球。”男人的声音只是轻轻,不见任何波动,却带着千锤万炼,历尽血色洗礼后的铁血。

    “嗯,丢尽天下男人的脸面!”摇着扇子的坏水美男点头应了下来:“这样的人渣实在是我天朝的屈辱。”

    那冷的如同从寒冰中捞出来的男人,眼中寒光一闪,随即瞧了一眼远处的王氏一眼:“那女人也是人渣一枚。”

    那笑容坏坏魅惑的男人这次却是摇头表示不赞同:“那也能称为女人?她简直侮辱了女人这两个字。”

    女人是什么样子,他清楚的很,好女人是什么样子,他更清楚的很。

    能被称为女人的,都是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而能被称为好女人的,却是一颗柔软善良心的背后,还藏着坚忍不拔的意志,长久的耐力,宽阔的胸怀。

    冷漠的男子轻轻的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王氏的确不配称为一个女人。

    他的左手轻轻的扬了起来,另一棵茂盛的树叶深处,一道身影一闪,便离开了。

    “没想到儒雅闻名的莫大人的家里,居然好戏连台,这么热闹。”那咬着扇子的男子,摇头,似是不可思议:“不过,我这人一向喜欢热闹。”

    “我亲亲表弟,我决定了,这些日子我就留下来,晚些时间再走。”坏坏男人想了一下:“就住叶家的别院吧!顺便赏赏花。”

    另一个冷漠男子,点头:“叶家别院的花,是挺好的。”

    二人的自然,三言两语之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住宿,而且根本就没有考虑叶三夫人的意思,好像这天下只要他们想住,就没有他们住不了的地方。

    被锦好踢的差点肠子断掉的王天鹏,迎上锦好那冷冷的目光,第一次看到美色背后的危险,他的心陡然间升起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他不安的舔了舔唇,不敢再满嘴胡言乱语,身子紧紧的贴在王氏的背后:不是莫府二房的五小姐,胆小懦弱吗?瞧她这样子,绝对和胆小懦弱四个字挂不上勾啊!

    莫老夫人看到这里,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实话,她是被锦好的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给惊到了,但不得不,锦好的动作还是挺让人大块人心的。

    莫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爽利的人,爱憎分明,脾气暴烈,所以,她心里其实有些窃喜,锦好骨子里有几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锦好瞧了一眼莫老夫人身后匆匆跟着来的张氏,张氏迎上她的目光,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锦好心中就明白了,莫老夫人这尊大佛是张氏搬来的,想来是担心她对上王氏没有胜算,当然,也想好好的整治整治王氏。

    听到莫老夫人问话,锦好缓缓的跪下,心里转着念头,想着如何回话,才能一棍子将王氏和锦冉打到最大的伤害,面上却是哽咽着落泪:“祖母,祖母这是要逼死孙女,逼死孙女啊!”她知道王天鹏的所为,绝对是出自王氏之手,而锦冉也该是个帮手,为的就是要污了她的名声,让她没资格与叶家联姻,只能嫁到王家去。

    只是,按照莫老夫人的偏心,不知道这事能给王氏,锦冉多大的打击力度,毕竟莫老夫人心中最重要的可是莫锦冉,比起莫家女儿的名声都重要。

    锦好还在思忖间,就听见张氏开口:“锦好,可是捉到贼了,远远地,就听见你这边喊捉贼呢?”边话,边给了锦好一个眼色。

    锦好瞧见张氏递过来的眼色,心下一宽,又是一阵感激,看了王天鹏一眼:“是捉到一个贼。三婶,您是不知道,现在的小贼多猖狂,居然明目张胆的跑到我的院子偷东西,还闯到我的房间,好在被我院子里的刘婆子发现,否则,若是我房里的东西有个什么闪失,流落到外人的手里,知道的人,明白我是被偷了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编排我的不是,我们莫府的闲话呢?只怕到时候,不但我受了牵累,就是姐姐们,都会受到牵累。”

    张氏听了,连连点头:“是这话,女儿家的闺房,那是何等金贵,这小贼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奇怪的叫了一声:“咦,这小贼怎么这么奇怪,为何要躲在大嫂的身后?”

    她连忙将脑袋转向莫老夫人:“母亲,这小贼是不是挟持了嫂子?母亲,您可要救救嫂子,那腹中还有着大房的血脉呢?”

    二人这么一番你来我往,存心是要羞死王氏。

    张氏很是热心的上前,对王氏身后的王天鹏喝道:“你个小贼,赶快放了我嫂子,你可知道我们莫府是什么人家?我告诉你”着,忽然就停下来了:“呀,这不是王家的侄儿吗?怎么成了”小贼?

    她立刻万分热情的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王天鹏一番:“你没事吧!王家侄儿,你怎么不在外面用膳,怎么就到锦好的院子里了?”

    张氏热情万分的帮着王天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道:“这是怎么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自己人怎么动起手来了。”王天鹏经历过锦好等人狂风暴雨的拳打脚踢,突然之间遇见这般春风细雨般的温和,一时间感动莫名,王氏则狐疑看着张氏,对她的热情报以十二万分的戒备。

    张氏却像是没有注意到王氏戒备的眼色一般,继续帮王天鹏拍着身上的灰尘,态度柔和的比起王氏这个亲姑母来更上一层楼。

    王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张氏的花样,心里思索着,张氏或许想是在莫老夫人面前表现她的贤良淑德,热情好,这人最惯常在老夫人面前表现。

    王氏将众人环视了一遍,眸光落在锦好的身上,见锦好目光对上了,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锦好心下一动,浅浅一笑,用眼神表示她的心领神会,又抽噎起来,断断续续道:“祖母祖母这人忽然出现在我院子里,还想进我闺房偷东西,心思歹毒啊”锦好哭的凄惨的时候,张氏抽空又瞧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锦好的身上,手下一动,藏在袖子的玉佩就滑了下来,顺势塞进了王天鹏的腰间。

    那王天鹏被打的厉害,浑身上下都痛的很,神经都有几分麻木了,再王氏那动作异常轻巧,王天鹏自然没有发现有人在他身上动手脚。

    张氏忙好了这一切,就没有心思再去帮王天鹏拍灰尘去了,直起腰杆,被退到了莫老夫人的身边,锦好眼睛的余光,将张氏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见她收工了,也不肯再花力气去演戏了,只是沉默着,时不时的抽气一声,哽咽一声,以示表演还在继续,更显得她苦大仇深。

    莫老夫人现在不是浑身疼了,是骨头都疼起来了,眼前的这事比起刚刚的那事更加的棘手,刚刚那事还能算是家事,就算是哪里做的不到,还能用言语糊弄过去。

    可是现在这事,却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到了此时,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王天鹏进锦好的院子是干什么的,她心里也气得不得了,也觉得锦好打的好,教训的对。

    但,王家毕竟是王氏的娘家,是莫府的姻亲,这些年来,走动的也很勤快,她与王家老太太的关系还不错,这王天鹏是王家的独苗,若是将这事抬到桌面上来,这王天鹏必然是要送进官府的,她有些为难了。

    王氏看到莫老夫人默不出声,心里有些安稳了,狠狠地瞪了锦好一眼,然后对着莫老夫人哭道:“母亲,母亲,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天鹏虽然顽劣,可是却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孩子,会出现在锦好的院子里,定然有什么隐情。”

    她给王天鹏使了一个眼色:“天鹏,你告诉老夫人,你为何会出现在锦好的院子里,还想进她的房间?”

    锦好知道自己此时不能不让王天鹏话,所以听到王氏这颇具暗示性话语的时候,也没打断她的话,既然王氏一心一意想要泼自己一身污水,她就成全她吧——只是到最后,她可不敢保证,这污水会泼到谁的身上,有些事情,从来都是事与愿违的,不能让人称心如意的。

    王天鹏听了王氏的话,知道自己该怎么了,他一话,到处就变成了静悄悄的一片,偌大的院子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只听他的口沫横飞,什么今儿个早上蹬东的时候,忽然遇见锦好——他与锦好前些日子偶遇过,二人对对方都很有好感,今儿个再见,都觉得是上天赐下来的缘分,于是锦好就约她晚上这个时分到她院子里来,找她舀定情之物。

    谁知道到了她院子里来,却扑了一个空,他可是有情有义的男子,怕留久了,被人发现,不想却还是惊动了院子里的下人,他为了不牵累锦好,急急的冲出来,不想一出来,就遇到锦好。

    他道这世上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小女子一个转身,就翻脸不认人了,张口就他是贼:笑话,他王天鹏可是王家的独苗,什么没有,就是银子多,他这样的人需要做贼吗?

    分明是这小女子怕事情败露,想要打杀了他灭口。

    王天鹏到最后,整个人哭成一个泪人:“都世上最毒鹤顶红,要我,这妇人心比起鹤顶红来更是毒上三分,如果,如果不是姑母和表妹来的及时,只怕我就要被”

    似是不下去,哽咽了一声:“我王天鹏也不是舀得起,放不下的人,就是换了心思,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梦一场,却为何要这般对我。”

    言外之意很清楚,隐射锦好今儿个因为叶家提亲的事情,有了转机,而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王天鹏今儿个被锦好教训的惨了,此时这番话,已经不都是王氏的吩咐,他用了心思,根据今儿个的事情,将话加以变动,不少夹着真实的成分,他今儿个早上蹬东的时候,也的确见过锦好:他虽然不学无才,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自从跟在王老爷身边做生意后,他时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假话要想成真,这中间必然要有真的成分——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

    他现在恼了锦好,安心要她难堪,安心要逼的锦好走投无路。

    锦好虽然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可是听到这人满嘴喷粪,胡乱嚼蛆,气得再次提起裙子,一脚抬起,恶狠狠的踹了过去:“你满嘴胡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有一句不干不净的,我今儿个就打死了你,明儿个就冲到你的家里,砸了你王府,后儿个就启程,去京城里滚钉板,敲登闻鼓,告御状,为自己讨个公道。”她气得顾不得莫老夫人在场了,这王天鹏就是该死的犯贱,不打他,他不知道疼。

    王天鹏没想到再莫老夫人的面前,锦好居然还有胆子动手,一个没防备,就被踹的后退了一步,心里更是恼怒,可是目光对上沉默的莫老夫人,见她只是黑着一张脸瞧着,却也没有呵斥锦好的举动,更没有让丫头出手制止,也就不敢再开口了,更不要还手了。

    锦好见她一副孬种的模样,鄙夷的看了一眼:这还算是个男人吗?出了事,就往女人身后躲,还弱不禁风的,自己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居然一脚可以将这男子踹退去,这身子是纸糊的不成?

    她眼中眸光一闪,又抬起脚,在王天鹏眼前虚晃了一个动作,吓得王天鹏又是一个后退,却见锦好只是不屑的放下腿,那意思很明显——逗你玩!

    这个极其具有挑衅的动作,落在枝叶深处,那两个男子的眼里,不由得嘴角都弯起弧线,一个笑得坏坏的,让花儿羞愧,一个笑得柔和了严冬的寒冷,让月儿躲藏,二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果真不算男人!

    不过,这莫家的五小姐,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妙人儿一枚!

    摇着扇子的那人,又扇了几下:“表弟,你你这小救命恩人,刚刚那话是真的,还是着玩的?若是那母女两个没赶过来,她会不会真的将这人渣打废了?”

    冷着一张脸,清澈的眼睛被鸀叶颜色在月光下映衬着,如湛蓝的湖水,水石掩映粼粼明净:“她会!”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那句往死里打,不是一句随口而的玩笑话。

    坏笑着的男子,嘴角又无声的挑起:还自己未曾动心思,这般斩钉截铁,不要告诉他,他这亲亲表弟自个儿是随口的。

    张氏瞧见锦好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上前几步,走到锦好的面前,亲亲热热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猴头,有话好好,怎么可以对王家侄儿动手呢?虽,他脑袋灌满了浆糊,嘴上没把门,胡言乱语,但是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

    她笑着道:“你三叔在家时,时常将那句话挂在嘴上,世间辱我、骂我、欺我、谤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恶我者,应如何处治乎?”

    锦好朗声接口:“只是忍他、由他、耐他、让他、敬他、不理他,再过若干时你且看他。”她不屑的瞥了王天鹏一眼,乖巧的应道:“三婶,您放心,我不会再冲动的对着小贼动手了,难不成被狗咬了一口,我还能咬回来不成?”

    张氏满意极了,抚摸着锦好的脑袋,压低脑袋,低语:“他腰间是锦冉的玉佩。”

    锦好心里很是满意,二人相视一笑:锦好明白这是三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要毁了锦冉的名声,让她彻底断了与叶家联姻的可能——如果锦冉与叶家联姻不成,最后落得好处最多的自然是锦玉,她今儿个的这身装扮,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意思,而苦心为锦玉夺下锦冉的红衣更是一心助锦玉成功。

    不过,三夫人要算计锦冉,正合锦好的心意,对她半分坏处都没有,她自然不会脑残的跳出来,什么手足之情了。

    王氏见自家的侄儿被二人奚落的不成样子,恶狠狠的道:“你们两个不话,还能当你们是哑巴吗?老夫人的面前,哪有你们话的分?”

    又瞪了锦好一眼:“尤其是你,这里哪个不是你的长辈,有你唧唧歪歪话的地方吗?居然如此无理,还假装什么斯文?”语气森冷。

    王氏这么一,锦好和张氏都闭上嘴巴,眸光盯在莫老夫人身上,等候莫家最高领导人的发话,顺便瞧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莫老夫人准备怎么处理?

    谁知道,那王天鹏此刻却跳了起来:“莫锦好,我手里有你约我来的书信为证,你休想抵赖。”这也是王天鹏刚刚敢挺直腰杆放话威胁锦好的原因。

    他就不信,这样也整不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慢条斯理的从右边袖笼中摸出一张月白色的玉版纸,上面紫墨色泥金云龙筏的小楷,内容正是人约黄昏后的内容,锦好差点忍不住又要拎起裙子,抬脚,只是看到落款的时候,紧握着的手放松了下来。

    似有若无的瞧了一眼,一旁得意洋洋的王氏,清秀的脸被疏落照的月光照得灰暗一片,冷然一笑——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儿个这样的蠢人,她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落款那个名字,她实在太熟悉——而且王氏更熟悉。

    这落款锦好能看见,王氏自然也能看见,所以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书信是她亲自看着身边丫头写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氏记得很明白,当时这份内容一模一样的书信,她有两份,一份落款是锦玉,一份落款是锦好,怎么眨眼之间,老母鸡变成鸭了,她惶恐,却又不思其解。

    不,她不相信,这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

    可是任凭她揉了几次眼睛,那落款依旧在那里,似是嘲笑她的愚笨,不肯面对现实。

    而,锦冉原本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向那封书信,眼角的余光轻藐的扫过锦好,似是讥讽她的不自量力。

    居然敢和她作对,今儿个倒要看看,证据确焀,莫锦好这次怎么为自己开脱?

    锦冉是一脸的得意:锦好这个小贱人,端看她今天怎么倒霉!

    她以为会看到锦好惶恐不安的表情,却没有想到会是一张淡淡的笑靥,笑得那么镇定,那么的自在,那么的风情云淡,却淡得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扫过王氏那不对劲的表情,心里一突,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涌?p>

    闲耐罚6苯抗庾蚰鞘樾拧?p>

    当看到那落款的时候,顿觉得一声响雷劈来,顷刻间,劈得她双眼发黑,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落款却还是那个她最熟悉的名字!

    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不是我,怎么会是我?我没有写过这封书信!”

    原来,那落款处的名字赫然是莫家二小姐——莫锦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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