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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冰如幽幽地回道。声音徘徊在空气中,随即消散,众人对冰如的回答不由一怔,就连竹梅都显得很是诧异,然而当她想起冰如刚才所说的话时,心下不由得知道冰如所说的缘由。
以冰如的性格,就算是被逐出师门,她也不会因为自己让师门声誉受到丝毫损伤,毕竟冰如是因为他而被逐出师门,现在如若答应了跟他离开,不仅会给玉山派的声誉带来损伤而且日后玉山派在修真界内也会因此而被人提为笑柄。然而,眼前的人是她心意之人,相信她一直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说这句话,但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在师门和谢莫言之间作出选择,冰如情愿选择师门。
谢莫言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不断闪动着,惊讶、不解、忧愁良久。谢莫言淡淡地笑了笑,众人不解他所笑之意,只有冰如心中清楚这一笑中所含带的无尽忧伤,偏过头,不忍看到谢莫言那双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冰如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号声,猛地一转身,却见谢莫言竟仿佛着了魔一般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正当她要上前查看之时,却见谢莫言右手猛地将冰如推开道:“快离开!离我越远越好!”或许是谢莫言情急之下用力过大,冰如整个身子被推开一丈有余,还好有几位师妹扶着,未等她站好,随即一股罡气却是铺面而来,恰恰将冰如的面纱打落,露出那张被一块丑陋的红色疤痕所玷污的绝世容颜。
“啊!”不仅公孙洪等人感到惊诧,就连冰如的师妹们以及竹梅师太都感到惊讶不已,为什么完好无缺的脸竟然会出现一块红色疤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如为何要隐瞒?种种不解涌上众人心头。而在场最清楚这事情的缘由,或许只有站在角落处的赖长义和苏有为两人了,当他们看到冰如的面纱掉落在地的时候,心中就有股不好的预感,两人相视一眼,也都纷纷低下头来,没说话。
“不好了!莫言体内的魔气又发作了!”水姬紧张道。这一说,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也就在同时,以谢莫言为中心,一道黑气与紫白相间的浩然正气脱体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泛着异光的圆圈,一半黑色一半紫白相间,似乎是进行着拉锯战,两股气息不断碰撞着,一道道水纹般的震荡波朝四周蔓延开来,霍地将众人逼退数十步,还好大殿空间够大,但是众人更担心谢莫言的安危,并且也暗暗警惕谢莫言突然发狂。而白老和卓不凡和水姬一般更是夹杂着担忧之色。
冰如见状,乘机将面纱重新遮好,众人早已将注意力转移到谢莫言身上,遂将冰如一事暂且放在一边。
紫白相间的灵气与黑色狂暴之气不断冲撞着,空气中顿时掀起一道道狂风,挂在众人脸上仿佛刀削一般生疼不已。
“快,快制住他!”公孙洪叫道。此时早已退到一边的鹤山弟子哪里肯上前,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点的朝前走了几步,但是还未接近谢莫言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面色惨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这一下更让在场众人警惕不已,不自觉地又想后退了几步。此时一直紧盯着谢莫言的无崖子终于开口道:“几位掌门同我一起护住他,切不可与之硬拼!其余人等全部退后!”说罢身形一闪,已然率先出手,右掌画圆,宽大的拂袖轻轻带动袭上来的暴虐之气,另外一只手掐了个剑诀,浩然正气蓬然爆发开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堪比太阳,无声息地从无崖子体内飞出,随即盘旋在谢莫言头顶盘旋而起,撤下一道乳白色屏障将其笼罩其中,同时也将先前那股暴虐之气与谢莫言牢牢困在其中。
也就在同时白老几人,以及竹梅师太也纷纷上前帮忙,纷纷涌出灵气助于无崖子。正当众人感觉轻松许多之时,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咆哮从谢莫言口中吼出,顿时那股暴虐之气更加肆虐开来,狠狠地冲撞着白色屏障。无崖子面色动容,双手抖了抖,身形一晃险些倒下,虽然最后还是守住了,不过却是让众人着实捏了把冷汗。
不过事情似乎并未就此结束,接下来所发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见被白色屏障笼罩其中的那两股正邪之气似乎在一瞬间融合在一起一般,呈现出一股淡淡的灰色,缓缓收缩随即又向四周扩散开来,半跪在地上的谢莫言猛地仰天长啸,声震四野,坚固的墙壁和大殿内的石柱上竟被这一长啸震出一丝细微的裂痕,除了在场的几位修为深厚的以外,所有人都被震得内息翻滚不已,眼见是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一些修为比较浅的更是吐血晕厥过去。
至于无崖子几人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谢莫言如此一吼所产生的威力还是让他们体内的灵气有些震荡,一个个面色凝重,手上施加的灵力更是源源不断地涌向白色屏障内,以防止谢莫言再次发狂。
长啸过后,谢莫言脸上那块怪异面具也随之化为飞灰,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庞,不过让众人吃惊的是,谢莫言的大半张脸覆盖着一条条黑色条纹,显得很是诡异。那双眼睛闪现着一丝痛苦,嘴巴微张,牙齿却是紧紧咬合着,脖子和额头部位的青筋隐隐暴起,似乎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站在不远处的冰如以及水姬紧张地看着场中变化,看着谢莫言的面容呈现出一丝痛苦的扭曲,两人心中犹如刀割般疼痛,但是眼下却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边无力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承受着如此大的痛苦。
随着灰色之气在白色屏障内肆意乱串,而谢莫言脸上那一道道黑色纹路却也犹如活了一般慢慢开始向另外半张脸扩散开来,不仅如此,就连那双黑色瞳孔也逐渐呈现出一抹血红,仿佛要递出血来一般。
“不好,他要入魔了!”一直站在角落处的雪失声叫道,此时众人才发觉谢莫言脸上这一诡异的变化,不由得大惊失色。
正当众人准备应对之策时,一声佛号从九天之外传来,天际彻下一道金光,一个和尚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正是慧心。一袭金色袈裟面色端庄,似慢实快地走进大殿内,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嘴中喃喃念叨着佛咒,一道道:“田”字形佛咒不断飞到谢莫言头顶处,慢慢结成一个巨大的“田”形大咒,由上直下散出一道金光笼罩在谢莫言身上,那道灰色之气本能地上来阻挡,但是这样一来却让外围的白色屏障顿时缩小大半。灰色之气犹如一道发狂的猛兽一般肆意乱蹿着,而谢莫言的双瞳内的血红印记也不再继续扩散。
形势似乎就这样僵持下来,过了良久,只见那灰色气息似乎后劲不足一般,逐渐减弱,到最后竟是慢慢退回谢莫言体内,而后者却也晕死在大殿上,不知生死。
无崖子以及几位掌门见状纷纷收起灵力,一个个脸色惨白,显然是灵力消耗太多的缘故,各派弟子纷纷上前扶住自己的掌门,不过都被一一推却开来,众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倒在地上的谢莫言身上。
“刚才若非慧心大师及时赶到,或许现在谢莫言已经凶多吉少了!不仅如此,我等也有可能会被魔气反噬!真是多谢大师!”无崖子率先上前说道。其余几位掌门也纷纷心有余悸地冲慧心报以感激。
“阿弥陀佛!各位掌门过奖了,贫僧刚赶来鹤山路上之时,便感应到山顶传来一股强大的魔气,以为血魔已经触犯此地,便要赶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当贫僧赶来之时却发现这魔气竟是从谢施主身上传来,真是出乎贫僧意料之外!”慧心说道。
“莫言!”水姬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扶起谢莫言,却是怎么喊也喊不醒他。此时白老和卓不凡也纷纷上前查探,当发现谢莫言还存在一丝生机之时不由得暗暗吐了口气,但是接下来却让他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此时慧心走上前来,伸手一探,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白老和卓不凡见状也是满脸担忧。
“阿弥陀佛!谢施主体内没有丝毫灵息,可能是散功了!不禁如此,他唯一的生机正逐渐消散,恐怕”慧心说到最后却是说不下去了,众人听罢对后面那半句话似也猜到大半。白老和卓不凡两人待听到这番话时,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险些倒在地上,散功这样说谢莫言算是个废人了,不仅如此,他的性命恐怕也是无法保住。
散功,对于修真界来说,是一个比入魔还要恐怖的名词,有些修真者甚至宁愿入魔也不肯让自己几百年苦修得来的修为就此付之一炬。
几年的师徒之情,对于修真界来说虽然并不算深刻,但是对于白老和卓不凡来说,谢莫言在他们心目中已经不再是师徒之情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几近骨肉相连的亲情,试问谁会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此时,几位掌门也发现到谢莫言的胳膊上那块显眼的剑型文身也逐渐变淡,仿佛正在逐渐消失,心下对慧心所言更是相信大半。
难道难道他就要这样死去吗?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冰如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扶好竹梅坐好后,跪在地上道:“师父虽然你逐我出门,但是弟子求你就算是弟子最后一次求你,救救莫言!玉山冰凝露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弟子恳求师父救救莫言吧!”看着冰如那几近乞求的双眼,竹梅似也有所动容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弥陀佛!谢施主的伤并非普通内伤,普通灵药更本无法治他,玉山冰凝露虽然称为圣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不过用在谢施主身上,估计也起不了多大效果!”慧心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冰如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
“慧心师父,求求你救救他!”水姬泪流满面地请求道。
“大师难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站在旁边的白老和卓不凡也是紧张地看着慧心。
“如若能够经过尔波湖的洗涤,要保住谢施主的性命相信不难,但是要保他恢复神智,清醒过来的话,贫僧恐怕无能为力!”慧心道。
“尔波湖?”几名弟子不由得很是疑惑?
“尔波湖是我广宗圣湖,可以洗涤一切邪恶!谢施主是因魔气侵体伤及心神,普通灵力无法救其性命,而且谢施主的情况甚是特殊,魔气几乎融入他五脏六腑,甚至侵入心神,刚才他所展出出来的魔性足以显露出这股魔气有多雄厚。所以为今之计只能依靠圣湖神力慢慢将他体内的魔气以及魔性慢慢洗涤,只是这样一来,谢施主估计要一生躺在尔波湖底,否则一旦离开,他体内的魔气便会迅速反噬他的心神,并且肉身也会承受不了魔气肆虐爆体而亡!”慧心不紧不慢地说道。
众人听罢不禁沉默不语,白老和卓不凡两人更是下不定主意。
“大师,如若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我愿意让你救莫言!”水姬缓缓说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他,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哀伤和懊悔,但是那噙着泪水的双眼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慧心抬起头,看向白老和卓不凡两人,再看向其他人,见没有其他意见,便道:“如此,那贫僧就先带谢施主先行告辞!”言毕便带着谢莫言准备离去。
“大师!我随你去!”白老叫道,随后冲身后的百印门弟子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我陪你去!”雪接着道,水姬看了她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慧心转过身,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一道金光闪过,身形已御风而去,几道白光随后跟去,水姬和雪两人也离开大殿。
冰如本来也想跟去,但是刚走出两步,却又站住了,只是怔怔望着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眼前碧绿而又广阔的湖泊,散发着阵阵灵气,就连吹来的微风都夹带着淡淡的飘逸,让人置身其中不禁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舒适感。只是眼下众人却丝毫提不起心情来享受,将注意力转移到谢莫言身上,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仿佛没有丝毫生气,但是那张俊逸的脸庞似乎洋溢着一丝令人无法琢磨的淡淡笑意。
站在湖边的慧心双手结印,面色肃然,身形随着佛咒缓缓升起,浮在半空中,浑身隐隐泛出一层金光。
“开!”慧心猛地睁开双眼,双手结成的佛印朝湖中一指,一道金光没入其中瞬间没了踪影,湖面不仅没有丝毫反应,就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却见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渐渐起了变化。
以湖中心为一个点,层层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在湖中心,渐渐向外扩大开来,露出中间一块空地,众人纷纷驾驭法宝从高处望下一看,这湖底处竟有一个通体乳白的巨大石盘,仿佛是天生一般,但是石盘上传来的那股浓厚的灵气却是逼得众人不得接近其三丈内。
此时慧心右手轻轻捻起一指,弹向那乳白石台,一道金光闪过,那股逼人的灵气顿时消失。随后慧心将提在手上的谢莫言利用佛力轻轻一引。失去知觉的谢莫言犹如一片落叶一般轻轻飘落到那石台上,身子一落在那石台上,一道金光便从石台上散发出来,瞬间笼罩谢莫言全身,后者被这股金光牵引竟是奇迹般盘坐而起,神色端庄,看不出丝毫表情,可谓是无喜无悲,仿佛一尊佛像。
白老等人都被这一幕看呆住了,还以为是谢莫言苏醒过来了,但是再仔细一看,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他还是原先的状态,不过是被外面那层金光映照得像是活了一般。
正当慧心正准备施法将湖水变会原先模样时,水姬失声叫道:“等等!”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让我再看他一眼!好吗”水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是高兴?抑或是伤心?
一辈子待在这里就不会死了,也不用担心遭到血影门的追杀,更不用理会外界的种种。但是同时自己却要就此和他分隔两个世界,这就是自己和他的命运吗?
湖水最终还是慢慢合了起来,旋涡逐渐减小,到最后,当湖水淹没谢莫言的身影,隔绝了水姬的视线时,一滴泪水滑过那如雪般的肌肤,落在谢莫言的身上,一切终归平静。
风轻轻吹着,夹带着丝丝惆怅。
白老和卓不凡看着自己的爱徒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显得很不是滋味,空气中徘徊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都怪我,我不该让你们这么冒险来鹤山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雪自责地说道。虽然和谢莫言相处不久,但是他却三番两次地救过自己性命,现在他变成这样,怎不令她感到内疚。
“雪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一切不怪任何人,只是天意弄人”水姬幽幽地说道。
“贫道本来就很是疑惑,你们是怎么会和莫言一起来鹤山的?难道你们不怕这样做的后果吗?”白老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们三人本来待在鹰愁涧,但是我们灵狐一族天生就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能力,是我感觉到冰如姑娘会有危险所以才告诉谢莫言,他知道后不顾一切地要去找她,我和水姬两人根本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所以我们只能跟着他一起来,毕竟冰如姑娘也曾经救过我们!她有难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没想到去了玉山却没看到她,所以我们就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鹤山,却不想她真的在那里”雪说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更是自责。
白老几人听罢,方才清楚事情原委,心下也是暗暗叹息,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慧心也是低沉地念了句佛号,似乎也是被这股气氛所感染。
此时水姬将视线无意见移向尔波湖右侧方向,在一座不高的山的另外一面竟还有一个湖泊,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呆呆地看着那个湖泊竟是有些出神。
慧心大师循着雪望去的方向看去,解释道:“那里是鬼湖——列昂!”
“哦”水姬轻轻应了句,视线没有丝毫偏移的意思。脚步不自觉地朝鬼湖的方向走去,两个湖泊相隔不远,不一会儿边走到了,白老几人见状不由略显诧异,也尾随其后。
站在列昂湖畔,一股奇怪的感觉在胸中升起;偌大的湖区见不到一人一畜,空旷得像是站在了宇宙边缘。
“这圣鬼两湖相隔不远。也许因为造化,圣湖和鬼湖的水质完全不同:圣湖的水清冽甘爽,鬼湖的水苦涩难咽。这两极的对立就犹如本尊与佛母相拥的大象征——宇宙乃至一个虫子的精神是和谐统一。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圣湖和鬼湖同样在一阵柔风中轻轻起伏,没有炫耀没有悲戚,只有千古的厮守。”慧心看着月牙状的鬼湖,淡淡地说道。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不过水姬和雪两人似乎都听明白了一些,却有隐隐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事实上鬼湖的湖面上并不像尔波湖那般平静,四周无风,但是湖面上却是掀起一阵阵波浪,但是这并不影响到它的美丽。脚下一片卵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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