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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无瑕的眼眸在他眼底亮着没有心机的笑,武叔崇温蔼微笑地举署夹菜,和燕拂羽讲述起一些武林轶事,不自觉地将他大哥武伯屹的叮咛你到脑后。
一只大鹰扑扑拍翅,飞进武家宅院后园的高阁里。
武伯屹将鹰脚上的信筒取下,抽出里面的一张小纸条来看。
那是武叔崇的回报,简单地写着燕拂羽的出身来历,一旁正在研究典籍资料的武季凑过脸来。
“三哥真是了得,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嗯。”武伯屹点点头,将纸条交给武季“这个归档,然后找老五来,让他跑一趟青瑶山,去查查燕拂羽的师父到底是不是当年失踪的公孙宁。记得,让他从公孙宁失踪的地方查起。”
“要让五弟去?”武季惊讶“还是我去吧!那冲动的小子一出去就闯祸,还是让我去好了。”
“我是想这件事情比较简单,让他出去跑跑,省得整天在家里闹得我不安宁。”武伯屹苦笑着。
他那不安分的五弟武孟岫简直像条野狗,在家里拘着会闹着家宅不安,放到外边去却又屡屡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但无论怎么说,有机会还是得让他历练,所以武伯屹设法拣些简单一些的、比较不会和江湖人物牵扯上关系的任务给他。
“这样?”武季垮下肩膀“好吧!”
“你也别叹气。”武伯屹拍了拍武季的肩“你有别的事要做。”
“真的?”一听到可以到外边去,武季的眼睛就发亮。
看得武伯屹无奈地摇头苦笑,除了武叔崇以外,他这些弟弟们总是在家待不住。
“燕拂羽那里有老三盯着,所以没问题,但我希望你去注意白虹山庄,据我所知,白述天对流星剑相当有兴趣,而白虹、紫电两派又素有嫌隙,要以动机论,白述天最有杀郭怀义的可能这次流星剑现世,我料定白述天会有所行动。”
“好,我知道了。”武季高兴地点头,将武叔崇寄来的纸条又塞回武伯屹手里“我这就出发。”说着,他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武季的背影,武伯屹握着那张纸条,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最后,总是个一个人留守在家里。
唉~~谁叫他是大哥呢?
武伯屹摇了摇头,自己去做资料归档的琐碎工作去了。
金铁交击,铮铮连响。两匹马横尸路边,是晌午打尖时被毒死的。
武叔崇打了个大呵欠,懒懒地啃着手中的馒头,看燕拂羽横剑削断一人手中长剑。
一路上,这种零星打斗多不胜数,有的是栏路打劫、有的是为流星剑而来,还有一些燕拂羽自己去招惹的拔刀相助。
一开始武叔崇还看得有味,但随着次数愈来愈频繁,他也腻了,连记都懒得记,反正那些多是名不见经传的二、三流角色,没有记档的必要。
燕拂羽收了流星剑,看着被他打败的一群人狼狈窜逃,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回武叔崇身边。
“没什么好手。”嘴唇微嘟,燕拂羽为着没能棋逢敌手而丧气。
“高手通常都不轻易出手的,沉着些。”武叔崇拍拍燕拂羽的肩,视线落在那两具马尸上头。“唉~~我看以后靠咱们自己的两条腿走路得了,省得枉送马命。”
只见武叔崇捡起先前那帮人掉在地上的一把斧头砍下树枝盖在马身上,再掘些泥土盖上去,打算简单地掩埋起两匹无辜的马。
燕拂羽过去帮忙。
“你这人真奇怪,连马的命都这么爱惜可真不像个跑惯了江湖血路的人。你怎么看都不像江湖人,你混了这么些年,都没想过要为自己闯番事业?”
“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武叔崇发出慨叹,下一瞬间猛地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住。
自步入江湖以来,他一直是依着他大哥武伯屹的指示行事,恪守家规祖训,真的从头到尾没想过自己的事,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涉足武林这样的问题都没想过,只是每天这样日复一日地记录所见所闻的事迹
凌霄剑客灭阳山七霸、“白虹”、“紫电”两门的连环仇杀、芙蓉女英雄会上败群豪等等,他看着每个人为各人的坚持与理想闯荡南北,有的头角峥嵘、有的死、有的隐覆雨翻云,掀涛起浪震江湖,成一页页说不完的传奇。
然则他自己呢?
一直是个单纯的旁观者,这持续不断写下去的笔,最终将怎么写自己?武叔崇茫然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
看着燕拂羽,他不禁羡慕起他有梦。
“怎么了?看我做啥?”燕拂羽抓了抓自己的脸。
“没什么。”武叔崇敷衍地笑笑“打我投胎在武家,就注定了奔波武林的命,所幸我也没有什么其它念头,才能好好他当个孝顺子孙,不然就会像我二哥、五弟”惊觉自己一个不防又说太多了,他连忙转个话题。“不谈我了,倒是你,要真有一天当了第一剑客,你打算做什么?”
“那当然是等着后起之秀来挑战我这个传奇,然后我再一一打败他们!”
一句话逗着武叔崇笑了。
“怀抱雄心壮志是好事,可要,万一堕入名利的圈套,可就不好了。”
“呵!”燕拂羽淡淡一笑“跟你在一起,老让我想起我师父。”
听见燕拂羽这么说,武叔崇突然不安起来。
该不会他像个老头子一样你舭桑垦喾饔鸹岵换嵯铀?嘲?
“记得有一次,我问我师父怎么不下山闯一番事业,我师父的话就跟你刚说的差不多他说名利腐化人心,看多了恩怨杀戮,让他觉得倒不如窝在深山里来得清静自在”
“那你怎么没听他的话?”
燕拂羽笑了笑。“学了一身本事,当然得出来闯个名号,才不辜负我师父的一番栽培啊!再说,这一身本事不用于行侠仗义,却躲在深山里独善其身,也太自私了点儿。”
“呵呵这话可骂到你师父你”
武叔崇这话一出,立时让燕拂羽变了颜色,急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着急的模样让武叔崇暗暗自责,不该拿这开玩笑的。
燕拂羽自幼被他师父扶养长大,又授以一身武艺,对他师父只有加倍地孺慕景仰,又哪敢对他师父有任何微词呢?
不过,就这几句话看来,燕拂羽的师父应该曾在江湖上混过一阵子,绝非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山野鄙人。
若非有切身之痛,又怎会有这番感慨?
“我说笑的,你别介意。”
燕拂羽看了武叔崇一眼,随即笑笑,耸耸肩。
“不过,我也的确违背师命。”吐了吐舌“我师父不希望我下山闯江湖的,可是我却还是下山了”
“幸好你下山了,不然,我们就无法像现在一般一起行走江湖了。”
“你很高兴能跟我一起闯江湖?”燕拂羽闲着,眼里不掩热切。
这句话问得武叔崇一愣。
他很高兴吗?
看着燕拂羽期待答案的神情,武叔崇不禁微感不安。
高兴?似乎是的。
这是怎么回事?对自己现在这陌生的心情,武叔崇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打断了武叔崇的沉思。
只听着马蹄声如滚雷般急骤,不一会儿就到了武叔崇和燕拂羽身边,一群莫约二、三十人的马队将两人团团围住。
似是感染到马上人的肃杀,几匹马儿轻踏四蹄,踱出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