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飞过秋千去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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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江南三月雨后的桃花，朵朵娇艳欲滴，桃树旁边的古槐，挂就的是一幅长长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梳着双髻满脸稚气的红装少女；秋千下，还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弱冠青衣少年。秋千在少年的用力下，飘过来荡过去，飘过来荡过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少男一边推着秋千，一边吟颂着李白的长干行。少女就在秋千上发出无邪的笑声。年少的他们就在这如画的江南春景里嬉戏，孰不知，青春的情愫就如默然而至的春雨，早已在他们的心头悄然滋生。

    茅檐陋轩，才子最苦不过十年寒窗无人识，傅粹郎的十年寒窗却过得有滋有味，虽没有黄金屋却有颜如玉：劳神的时候，伸手便有小宛亲手熬制的姜汤；乏味的时候，抬头便望见小宛桃林下溪边浣纱的身影；空闲的时候，便与小宛一起到古槐下荡秋千。

    粹郎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们挤到高高的戏台下去听戏，看到戏里的才子佳人洞房花烛，他就这样对小宛说道，长大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朝朝暮暮永不分离。虽说是永不分离，现实却也不得不分离，荡过今春的秋千之后，粹郎就不得不像万千才子一样，背井别乡，去进京赶考。

    第二回

    粹郎这一走，就走得杳无音信，小婉柔柔的身子就担负了两个家庭的重担，日日劳累之余，她就怅然地立于古槐的秋千下，淡然地看那春花秋月。短短的几年里，她先后伤感地送走了粹郎的父亲和自己的父母，如今她与粹郎卧病在床的母亲相依为命。摧心肝的对粹郎的长相思、断肠的亲人的一个接一个的死别和不堪背负的生活重担使小宛一日比一日地憔悴，柔弱的身子竟比紫烟瘦。

    为了安葬三位老人和给粹郎的母亲买药医病，小宛不得不向城东的肖员外借下了高利贷，如今利滚利已欠下了三百两白银。过下肖员外就要来收债，无金无银只有贱命一条，小宛木然地靠在桃树上，她想，要他发慈悲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果然，肖员外就带着一帮恶奴来了，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就捆走了小宛。谁能从这恶霸手中救走她，小宛挣扎哭喊皆无用，只得像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就这样她被卖进了苏州城中最大的青楼——回春院。

    小宛在青楼里日日以泪洗面，老鸨打了骂了就是死人不肯接客。度日如年地挨过了半月，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回春院选花魁的日子，素面朝天的小宛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神态被无数达官贵人相中，成了回春院的新花魁。新花魁的初夜被唯利是图的老鸨冠以三千两白银的高价。

    红烛红锦被，小宛被捆在雕花的红漆床上，头上还盖了红盖头。泪水早已流干，她绝望地记起，当年，年过及笄的她在高高的戏台下，粹郎握着她的小手曾对她说过，长大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朝朝暮暮永不分离。可是，粹郎，你现在在哪里？

    小宛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见老鸨送客人进房的造作媚语，接着就听见关门的声音，再就是男人走到她近旁的脚步声。小宛在心里暗暗立誓，如果这个男人碰到她的身子，她就立马去死。

    一双修长的手揭走了小宛头上的红盖头，小宛瞪大眼睛，想怒目记清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想临死前她要记住这所有的一个个推下下火炕，逼死她的人，来世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但是，迎入眼帘的却是怎样的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呵！“粹郎！”小宛一下叫出了她的名字，泪如涌出。

    这一个晚上，两个人流着泪互诉离别后的辛酸。小宛此时才知道，粹郎进京后大病一场，贻误了会试，他这几年边做书僮边温书，好容易等到第二次会试才金榜题名。望着眼前清瘦的恋人，小宛关切道：“这几年，你受苦了！”这几年所有的苦所有的累，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你比我更苦！”粹郎一把搂过小宛，将她贴在心口上，若不是及时赶回来，听母亲说小宛被肖员外强卖入了青楼，恐怕这一世再也无法再见到她了。

    粹郎身上的银两仅够和小宛温存几日，不够替她赎身。临走，他要小宛等他，等他筹够了钱再来接她跳出火海。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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